季燃看着小姑娘的神情，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她的发顶妥协：“好，明天早上我叫你。”
莫念这一次的犯病着实是个意外，下午才说完她没事，晚上就躺到了医院，让她想考试之前再刷一套综合卷子的计划直接泡汤。
不仅泡汤了，她现在还头晕难受的厉害。
她的病确实是很久没有犯过了，而且在莫念的潜意识里，这个病等于已经好了，导致她直接忽略了自己还是个利刃悬空的心脏病患者的事实。
要注意了，至少暑假之前不能再出事。
剩下三分之二的治疗丸，积分不是问题，就是恢复期太耽误时间，等到暑假的时间再服用才最合适。
莫念又环视了一圈病房，找到了被丢在角落的书包。
还好，明天能直接去学校。
她抿了一口手中的温水，润过干燥的喉咙，放下杯，刚想起身，一只手瞬间按住了她。
季燃皱眉：“怎么了？”
莫念：“……上厕所。”
她跟季燃对视了几秒，看着对方俯身握住她的裸足。
“？”
“你干什么？”
脚心感受到他指节微微的粗糙，莫念向后用力想挣开。
然而季燃无视了她的力道，帮她穿上拖鞋，直接抱起她走向几步远的卫生间。
“？？？”
掌心按到男生有力的胸膛，紧贴着对方身上的热意与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硬朗，莫念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应该只是昏迷了一小会，而不是瘫痪了？
被放到卫生间的地上，旁边的人依旧立在旁边。
季燃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掖到耳后，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害怕吗？”
莫念觉得这人实在是有些奇怪：“我只是上个厕所。”为什么要害怕？
“好。”季燃点头，将场地留给她。
站到门外，手搭着门把手，神色晦暗。
莫念心病发作的原因是受了惊吓刺激，但他们今天的行程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在怕什么？
拉开卫生间的门，就对上一双居高临下的眼睛，对方的身躯还挡住了大半的灯光。莫念觉得她如果正常，季燃这个出场绝对会吓到她。
又被抱着放到床上，莫念思考之后，觉得季燃可能是对自己那时候的表现产生了阴影。
也对，任何一个人看到同伴忽然昏倒在面前，应该都会后怕。
看着对方坐在床边，黑眸一眨不眨仿佛要盯着自己看上一夜的架势，莫念想着应该让他放松些，毕竟他明天同样要考试，这个状态不行。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你不用这样紧张，我真的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考试。”
“嗯。”季燃神色未变，按着她躺下：“睡吧，我给你守夜。”
莫念：……
这人根本就没听自己说的话。
季燃看着她的神色，拉过小姑娘软如媃荑的手：“不看着你，我会害怕。”
莫念口中的话突然就卡壳了。
自己想到是一回事，听对方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嘴唇轻动，她不太清楚该怎么应对这句话，最终只能点了点头：“那你看着吧。”
季燃眼底泛起笑意，帮小朋友盖好被子。
莫念现在还有些难受，累的厉害，也没去管依旧开着的灯光，往被窝里蜷了蜷，沉沉睡去。
季燃听着小朋友平稳的呼吸，将被子往下拉了点，露出了那张精致的小脸。
这孩子真的很心软，只要顺着她说，露点弱势，就不懂拒绝。
他看了一会，抬手将衣服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了紧致的胸膛，然后拿起手机搜索[幽闭恐惧症]。
莫念言词之间流露着对昏迷休克的习以为常，因此会下意识忽略一些东西。
她的两次不对劲，一次是在他将车窗关上之后，一次是在电梯里。
她在害怕密闭的空间。
尤其是像电梯那种，无法窥得外界的密闭空间。
季燃之前推测过，莫念的感知迟钝是因为抵押物，那她如今突然敏感，应该也是系统的原因。
但他刚才将小姑娘独自一人留在狭小的卫生间，小姑娘也没表现出害怕，可见她那时的敏感只是暂时的。
他对所谓的系统记忆还算清晰，那些高维生物的存在很受规则的制约，可以利用。
但那毕竟只是他的记忆，对于莫念，他还需要确认一些东西。
“真麻烦啊。”
他低喃，伸手戳了戳小姑娘柔软的脸颊。
果然还是关起来，放到眼皮底下养着最安心。
睡梦中的人对他的动作没有反应，季燃坐到病床上，一手撑在枕边，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小朋友的下颌。
“抱歉，念念。”
“我可能…真的在害怕。”
话音落，他俯身印上了那浅淡苍白的唇瓣，辗转研磨，染上了嫣红。
只是看着还不够。
只有真实的感受到温热，才能觉得踏实。
……
次日，莫念的生物钟醒来的时候，只有六点多。今天是考试，作息时间不一样，时间还很充裕。
她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有些头晕。夜里做了一堆奇怪的梦，甚至还梦见她把季燃捅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这样看那人也没有傻到看了她一夜，还是睡了觉的。毕竟他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影响她。
起身的时候察觉到被褥里有什么东西，她伸手摸了摸，拿出来一个暖水袋。
莫念眨了眨眼，难怪她昨天夜里刚睡着的时候还觉得冷，后来却觉得很暖。
原来一个暖水袋这么有用，她想着可以也买一个。
卫生间一直传来的水声停下，季燃的身形走出。
“醒了。”
看来他时间掐的还挺准，小朋友的作息很规律。
“嗯。”她应着，看着他走近。
莫念本来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洗漱，结果注意到他湿漉的头发，和贴近时身上的凉气，才意识到这人竟然洗了个澡。
还是冷水澡？
她疑惑看着他：“你不怕生病吗？热水器坏了？”
“没有。”季燃冰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又向下抚过脖颈，笑着看小姑娘蹙眉躲开。
“早晨起来，让自己清醒一点。”
莫念：……行吧。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次性洗漱用品，莫念在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她的系统呢？
昨天晚上清醒的时候，头脑还迷糊，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现在才发觉，一直以来都很关心她的小系统怎么这么安静？
她在心底唤了一声：“2501？”
结果瞬间收到了一句：
【亲爱的他刚才亲了您！】
莫念：“？”
“………………什么？”
2501：【……】
牠从昨天晚上听到那句话，然后被屏蔽了开始，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牠的宿主这件事。
结果纠结纠结着，就到了现在，被莫念一唤，直接脱数据而出。
反正已经说了，2501索性躺平，将知道的一切全都倒出：
【就是昨天晚上，您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睁眼，然后他就占您便宜的说想要亲您，还说您不回答就是同意了。】
【然后我就被屏蔽了，亲爱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莫念：……
她刷牙的动作不知不觉卡顿。
脑内2501的声音还在继续，旁边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而且昨天夜里，在您睡着之后，我也是被屏蔽的状态，直到一小时前才恢复。】
“念念，早餐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