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筱筱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萧烨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这种语气。
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然后看着萧烨有些执拗的偏开头，耳尖肉眼可见的泛了红。沐筱筱眨眨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耳尖，更红了。
“萧烨，你是不是想要抱抱？”
她好像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萧烨背对着她，恨恨的嘴硬道：“没有！”
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嘴瓢。
沐筱筱更惊奇了，直接凑头过去，离他离得很近，一眨不眨瞅着萧烨耳尖上的红晕一点点蔓延至脖颈。
完全不给他面子：“你就是有嘛。”
距离太近，几乎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下下洒落在耳朵上。
萧烨僵了一下，本能的喉结上下滚动。
恼羞成怒：“我就是想抱你，怎么了？！想抱喜欢的人不行吗？！！”
沐筱筱没想到他忽然扭过头，用最凶巴巴的语气，放最大的厥词。
张着小嘴傻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烨扯过去抱住了。
他嗓音从头顶传过来，有一点点的低落：“沐筱筱，我很不开心……”
搂着沐筱筱的手收紧了点。
这会儿午休时间人少，班上所剩无几的同学都在趴着补精神，个别几个还在瞧书，趁着没人注意，简直肆无忌惮。
沐筱筱眨巴一下眼睛，脑袋被摁在他胸口上，伸出小手揪了揪他的衣服，很乖很乖的没挣扎：“为什么不开心呀？”
萧烨闷声道：“不告诉你！”
沐筱筱：“……”
你话说一半，你就不说，你了不起。
萧烨又恶狠狠的说：“沐筱筱，你简直胆大包天！这里还是”
恶人先告状！
沐筱筱：“……”
-
自习课上。
监督纪律中途，夏致被主任从门口叫出去，似乎有事商量，好一会儿没回来。
再用功的学生学久了也会累。
蒋明轩座位离萧烨算是近的，唉声叹气的把书抛到桌上，隔着两个座位，瞧见悠哉悠哉耍手机的萧烨，露出艳羡的眼神。
“萧哥，我真羡慕你，家里这么有钱，就算不学，也不愁将来。”
萧烨点着手机的手一顿。
旁边有几个也学累了的学生，闻言跟着忙里偷闲，酸并羡慕了几句。
萧烨依旧低着头，点着手机，随意的应付了几句，那几个学生偷了一会儿懒，又重新认命的对着课本苦读起来。
手机屏幕上的网页还在滑动。
萧烨却没了心思。
索然无味的敲了几下，随手关上屏幕，扔进抽屉里，胳膊往桌上一枕，闭上眼睛遮起了所有情绪。
是啊，他学与不学，又有什么不同？
谁在乎呢。
-
晚上跟沐筱筱分开后。
萧烨给李响打了个电话：“不去了。”
“？？？”李响隔空发来了满头问号，背景音可以听出乱七八糟的键盘声响，明显是在网吧：“我特么都到了，你跟我说你不来了？？？”
“再见。”
萧烨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任李响再怎么咆哮，也传不到他耳朵里。
回到家。
孟姨正在擦桌子，见着萧烨回来，停下手中动作：“少爷最近回来的都挺早的，我去把保温的晚饭端过来。”
萧烨嗯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扫了一圈。
客厅空荡荡，灯光大亮，除了孟姨在厨房的声响，没有任何动静。萧烨把脱下来的校服扔到沙发上，去洗手。
没一会儿，孟姨端着晚饭走出来。
萧烨洗完手回来，坐到桌前，随口问了句：“他呢？”
孟姨愣了一下，意识到萧烨是在问谁，连忙道：“先生他已经走了，说是有个合作要出国一趟，最近都不回来。”
萧烨平静的动着筷子：“嗯。”
又走了。
习惯了。
吃完饭，萧烨回到房间，冲了个澡，出来以后擦干净，打开最下一层抽屉，里面放了个保存很好的盒子。
萧烨视线落上去两秒。
然后把盒子拿出来，动作轻轻的打开，露出一块玉石吊坠，穿着条红绳，萧烨修长的指尖勾住红绳，提起来。
玉石吊坠在白炽灯光的折射下。
散发出通润的光泽，上面的裂痕也愈发明显，像是摔碎过，又被修补好的。
萧烨微垂着眼帘，指尖很轻的摩挲了下。
似是在透过玉坠子，追忆什么。
这个玉坠子，在转学来省示范之前，萧烨一直都随身挂在脖子上，爱惜的很，但是转学之后，就再没戴过了。
因为——碎了。
就像是昨天在墓园里，看见的照片上的女人一样。
温柔优雅。
却再也回不来了。
而萧烨，就连妈妈的遗物都没保护好。
正当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铃音响起，打断了萧烨的思绪，萧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玉坠子收好，收拾好思绪，然后摁下接通。
“沐筱筱？”
沐筱筱语气很认真，上来就说：“萧烨，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思维跳跃有点大，萧烨摁了摁眉心，注意力直接被带跑偏，不确定的问：“你晚上打电话来就为这个？”
“嗯！”
沐筱筱觉得萧烨最近很不开心，但是萧烨又不愿意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了又想，有了这通电话。
以前都是萧烨给她说晚安的。
这次她主动打电话，哄哄萧烨，跟他说晚安。
萧烨：“……那你讲。”
沐筱筱打起精神，兴致勃勃，开始绘声绘色的讲笑话：“从前有一个人，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被五只老虎追赶！然后……”
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
萧烨很给面子的表达好奇：“然后什么？”
沐筱筱握着小拳头，斩钉截铁：“然后他醒了！”
静。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半晌，萧烨缓缓开口：“沐筱筱。”
“嗯？”
萧烨无可奈何，抬手扶了一下额头，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笑话不好笑，但你比笑话好笑。”
沐筱筱：“……”
萧烨是个大坏蛋！
她给萧烨讲笑话哄他开心，萧烨居然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