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账房先生来跟他说,凤若凉去要钱了,不给就捣乱。可他去找了凤若凉,问她想要什么东西,凤若凉又好像听不见。他便说每天给一文钱。后来他就把这个事情忘了,直到十天后他在房门前看到了十文钱。陈酿那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糖葫芦十文钱。他当时的月俸是五两银子,足够买下几年的糖葫芦。她本是皇家人,大概以前连铜钱是什么样子的都没见过,可是为了一文钱,她连着受了十天的白眼和谩骂。那之后陈酿只是对她照顾多了一些,却从没有想过什么。可能是到了绝境,这一刻,陈酿心里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凤若凉根本就没有疯。对,宋年轲成亲的那一天,她在看着。不管凤若凉疯没疯,她对宋年轲的感情没有变过。陈酿连忙带着下人往城外找去,他心里在不停祈祷,凤若凉只是决定离开了,什么都没做。——卫言卿把凤若凉带进了一个小竹屋里,找了一个大夫来,那个大夫的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过是施法了一番,她的伤竟然好了一大半,皮外伤直接愈合。“公子,修养七天,基本就可痊愈了。”
凤若凉听到大夫在竹屋外跟卫言卿说。“嗯,你回去吧,小心些,别被人看见。”
“明白。”
过了一会,卫言卿推门进来。“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凤若凉看着他素白的衣衫,点了点头。“六年前,听到的都是凤国那个天赋通天的少女,可是后来,听不到了。”
卫言卿坐到了竹屋里唯一一把椅子上。他没有等凤若凉回答,“那个时候就很想认识你,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没有很失望吗?”
凤若凉忽然间开口。卫言卿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有些失望。”
他看着凤若凉毫无变化的脸色继续道,“六年前已经橙阶五段的人,六年过去,竟然毫无长进。”
“不过。”
他忽然静静的看着凤若凉,“你比我想象中貌美了太多。”
凤若凉嘴角有一抹淡笑,“卫公子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人。”
“自古以来,哪个英雄不爱美人呢?”
卫言卿挑眉看着她。凤若凉脸上的笑意深了些。“我要回韩国去,凤姑娘可有什么打算?”
凤若凉眼眸里的红色重了许多,“凤国。”
卫言卿好似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此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凤姑娘,我怕是做梦都要念着凤姑娘了。”
凤若凉翻了个身,“真贫。”
卫言卿看着床上倾泻的青丝,从纳戒里取了许多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消失在了竹屋里。凤若凉转过身来,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手上淡淡燃起法术吸了过来。她低眸看着手上的法术,嘴角有一抹莫名的笑意。六年了,久违了。——深夜里陈酿借着月光看到那一座小竹屋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如果一切他都没有猜错的时候,凤若凉……应该在这竹屋里。火光射进了竹屋里,凤若凉睁开了眼睛。她以为是匪徒,缓缓的坐了起来,她现在可能不够强了,但是自保没问题。她不能死,血海深仇未报,她怎么能死呢?“公主……”陈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推开了门。凤若凉愣了一下才记起这个声音是谁,她的目光瞬间呆滞起来。陈酿看清床上那个人的时候,风尘仆仆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欣慰。“公主,老奴终于找到您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一直紧紧的注意着凤若凉的反应,生怕错过什么。可凤若凉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陈酿苦笑了一下,朝凤若凉走了过去,“公主,以后别乱跑了,这几天担心死老奴了,王爷也是很担心您。”
陈酿想让凤若凉下床,可凤若凉不动,陈酿小心的掀开了被子,皱起了眉头。“公主,这是……这是怎么弄的?”
他抬头看着一眼凤若凉,又低下了头,小心的把凤若凉背了起来。树林里响起一队马蹄声。陈酿忧心忡忡。他还以为,就是他想的那样,凤若凉根本没疯,可是是他痴心妄想。以前还好,最多宋年轲不理她,她怎么说都是个公主,在府里也没人敢欺负她,但是现在不行了,府里出现了一个女主人。于诗柔要是看见凤若凉去缠着宋年轲……陈酿想想那个场面就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