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苏槿儿没有等到靳戈回来,倒是等来了年近安还要青鸟。“丫头。”
苏槿儿早年近安一步开口说话:“抱歉相爷,我等下就要启程去天恒了。”
年近安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说道:“马车我都安排好了。”
青鸟看看年近安又看看苏槿儿,也咽下了到嘴的话:“护会随我一起跟王妃去往天恒的。”
“护还是留在南境吧。”
她不想把能用的人都带走了,如今南境正是缺人的时候。青鸟说道:“就算王妃让护留下,护也不会帮南境的,护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保护王妃。”
年近安摆摆手:“护你还是带走吧,我再整理一支暗卫跟着你。”
“不用的相爷,人多了反而会引人注意。”
年近安想了想点头:“也好,我再去让厨房多准备一些吃的。”
“麻烦相爷了。”
“傻丫头,你去找我家小子,该是我说麻烦了。”
“他……”苏槿儿眼眸温柔了几分:“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
“那不就是了,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年近安说完转身离开了。倒是青鸟还留在那。苏槿儿不想问他有什么事,她不能让南境拖住自己,为南境画了布防图,她已经做了该做的。青鸟心里暗叹一声:“那王妃,我也下去准备准备。”
“去吧。”
等到靳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苏槿儿有些急切:“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别提了,今日街上乱得很,我好不容易买了这么点吃的。”
苏槿儿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街上怎么乱了?”
“还不是……”“靳戈。”
年近安来得倒是巧,赶紧打断了靳戈要说的话。苏槿儿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可也不敢确定,更不敢问。年近安走进来,弯腰捏了捏年麦冬的脸:“麦冬都收拾好了吗?”
年麦冬乖巧点头:“都收拾好了爷爷。”
“好,乖孩子,在路上要听娘亲的话,也要照顾好娘亲和自己,知道吗?”
“嗯嗯,麦冬会照顾好娘亲的。”
年麦冬很开心:“麦冬会尽快把爹爹接回来。”
听到这句话,苏槿儿眼眸瞬间一沉,她死死攥着拳头:“青鸟,靳戈,我们出发。”
她没打算带太多人,就青鸟和靳戈,其他人还留在南境等他们。可当苏槿儿踏出院门,脚却像被灌铅一样迈不动了。“王妃?”
青鸟喊了一声。苏槿儿死死咬着牙,手捏得门框都凹进去了。年近安微不可查叹息一声:“丫头啊,你放心去吧,南境还有我,小子那么多暗卫,你还留下了苏洋和木家军,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靳戈忍不了了,大声说:“你们可真有意思,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师姐,若等我们离开了师姐知晓,怎么能安心。”
“靳戈,你闭嘴。”
青鸟低声训斥:“找主子这件事,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重不重要,该师姐来决断。”
“去天恒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事牵绊。”
“那也是我师姐才能决定的。”
“好了,别吵了。”
年近安走到苏槿儿面前,深深看着她:“丫头,你相信我,我能守住南境的,你就去找小子吧。”
“守?”
苏槿儿眉心一拧:“南境需要守?”
“你们不说,我来说。”
靳戈不顾青鸟阻拦,大声喊道:“年岸来了,他带着几十万大军赶来南境了。”
苏槿儿浑身一僵,瞳孔颤动:“年岸来了南境?”
年近安长叹一声:“谁能想到他直接放弃京城,直奔南境来了。”
苏槿儿浑身力气被抽光一般,跌坐在地上。“他是为了我来的。”
她闭上眼,语气沉重:“年岸控制欲极强,他知道我是木槿离,怎么会放我安然呆在南境。”
靳戈两手环胸:“让他来试试,这里离天恒近,我随时可以去天恒调兵。”
虽然他是私生子,但好歹还是七绝门主亲传弟子,一点兵力还是能掉动的。青鸟跪在苏槿儿面前,央求的说道:“王妃,求您先去找主子,如今三国聚集南境,年岸未必能奈何得了南境,咱们还是先找到主子吧。”
“是啊丫头,南国西尧国都在,他们接到了七绝令,肯定会拦住年岸的。”
年近安也劝她去找年泝。苏槿儿就这么呆站了许久,下一瞬她疲惫不堪的坐到了地上。“师姐。”
“丫头。”
“王妃。”
苏槿儿笑了,笑得眼眶湿润:“看来这都是他的计划啊,他算准了我来到南境不会那么轻易能离开。”
“王妃只要不管南境就好了。”
青鸟说。苏槿儿看着他,声音颤抖的问:“你能做到吗青鸟?你的朋友,家人,兄弟,都在这,你能做到全然不顾转身离开吗?”
青鸟沉默了,他太在乎年泝,主观上觉得就该先找年泝,可是……想到南境这么多人,有他的兄弟,有他的妹妹,就如苏槿儿说的,他做不到转身离开。青鸟一拳狠狠打在地上,鲜血顺着手直流。苏槿儿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一点点坚毅:“北国,西尧国,南国,南境要在三国中求生,怕是不容易。”
年近安说道:“还有七绝令,另外两国会先对付年岸的。”
“可相爷也不敢确定,两国是在年岸打南境之前出手,还是之后出手。”
是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南境养军多年,将士不缺,是有能力从三国之乱中独立出来,但问题就,万一另外两国容不下南境,会坐观虎斗,最后出手,那南境就危险了。“最近西尧国和南国都没有动静。”
“所以,坐观虎斗会有很大的可能。”
苏槿儿神色一凛:“我要再看一看南境地图。”
“丫头……”“相爷,年泝是我夫君,找他固然重要,可相爷是我孩子的亲爷爷,你也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丢下家人有危险不管。”
年近安眼眸湿润:“你这丫头,护短跟你爹一样一样的。”
说完又愣住了,苏槿儿并不是黎丞相的孩子,而木老将军可是从来都不护短的。苏槿儿笑了笑:“这叫虎父无犬女。”
无论是木槿离的父亲,还是苏槿儿的父亲,都是她敬佩之人,此生能有这样两个父亲,她苏槿儿何德何能,自是不会让他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