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海滩被警戒线封闭起来,人群散了,这件事也就淡了。死者家属的哭声留在风里,但迟早也会因为时间而被淡忘。聿尊从刚才开始便一句话没有说,笙箫靠着他的手臂,“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这次不能出来玩,她肯定很失望。”
“她那个样子,就算想出来也不方便。”
聿尊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走过去接起,“喂?”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刻意走远了些,“怎样?”
“肯定是装的,可她装得很好,饿了两天也不肯下来吃东西,骨头倒是很硬。”
“你不最喜欢把人的骨头敲碎了玩么?”
聿尊唇瓣漾出浅笑,眉头一扬,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陌笙箫,他想起她方才对湘思的不放心,“我这儿出了点小事,明天就回去,你把她丢回皇裔印象吧。”
“这样就算了?”
徐谦难以置信。“对,既然她要装,就让她装到底吧。”
聿尊合上电话,他若是对陌湘思不客气了,笙箫说不定会和他拼命。当晚,湘思就被人从手术室带出来,她裤子破的连腿都遮不住,到了皇裔印象,她被连人带着轮椅丢在门口,一名男子跟着下车,按了按门铃,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后,这才开着车离开。何姨披着件衣服,她一个人在家,便早早睡觉了,“谁啊?”
打开门,见没人,她刚要合上,就听到地上传来几道细碎的声音,“何姨,何姨……”何姨睡眼惺忪,揉揉眼睛,这一看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湘思——”她倒抽口冷气,“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何姨,快救救我——”陌湘思腿上血渍斑斑,衣衫不整,何姨弯着腰忙将她搀扶上轮椅,“我去打120,怎么会这样,真是吓死我了。”
“何姨,不用,”湘思忙拉住她的手,“我好饿……”何姨进了门就给陌湘思弄了些吃的来,湘思饿极了,趴在桌上狼吞虎咽,仿佛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你慢慢吃,里面还有,”何姨望着湘思这幅狼狈的模样,“聿少不是请了医生给你治腿吗?你怎么成这样了?我还是给聿少打个电话吧……”何姨说完,便要起身。“何姨,”陌湘思慌忙咽下嘴里的饭,“别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玩’,笙箫过两天就回来了。”
就算这时候打电话过去,陌笙箫的电话也绝对是关机。湘思嘴里塞满饭菜,她来不及咀嚼便囫囵吞咽,喉咙被哽住了难受的差点喘不过气。何姨见她这幅可怜样子,心里越发担忧。吃过东西后,湘思推着轮椅回到卧室,何姨正在浴室内放水,“快洗个澡吧,也不知道身上这些伤口碍不碍事。”
“何姨,我好累,只想睡一觉。”
“那我给你擦擦……”“何姨,你扶我上床吧,我累坏了……”湘思眼里蓄满泪水,何姨见了也不禁鼻子一酸,她忙扶着陌湘思在床上躺好,“那你要是有哪不舒服就叫我,我能听得见。”
“好。”
湘思平躺在床上,待何姨出去后,便侧了个身。腿上的几道口子还是碰不得,陌湘思双手抱住肩膀,将上衣撕开几条,她手掌狠狠握住肩胛处,用力揉捏出几道指痕印。她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还是在胸前,腹部,都一一弄上淤青的痕迹。陌笙箫晒着阳光,坐在遮阳伞下面,手边摆着一个椰子。头上戴的是一顶手工编织的遮阳帽,她单手支起下巴,神色惬意而舒爽。中午吃的是自助烧烤,各式各样的海鲜摆在桌上,大个的龙虾,牡蛎,以及鱿鱼等。这家餐厅同样在海滩边上,他们坐在二楼,整个餐厅都是用实木搭建的,有心者一闻,就能闻到木质特有的香味。下面就是一片辽阔的海域,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海水味道,笙箫喝了口椰汁,右手抬起了轻扇几下,“我要隐居在这,哪也不去了。”
聿尊笑她,“不要你姐姐了?”
“那我就把姐姐一道接来。”
她侧过脸,正面迎接着海风,“要是能在海边弹琴,就更好了。”
她听到男人起身的声音,没多久,脚步声便回到她身边。“聿尊?”
笙箫的手被牵过去,她跟着起身,“去哪?我们还没有吃饭呢。”
她跟在聿尊身后,上了几阶楼梯,餐厅内正在播放着的英文歌也被换去,笙箫被按坐下去,她的双手摸向前,直到指尖碰触到,才知道是架钢琴。这是个33平米的演奏台,凌驾于餐厅之上,陌笙箫一袭白裙坐在钢琴前,聿尊将她的帽子摘下,长发不受束缚,随风飞扬。演奏台周边一圈都是木质栏杆,不知名种的花草攀附其上,锦上添花。一眼望来,都道美得无与伦比。陌笙箫指尖在琴键上滑过,几道琴音清脆灵动,便知音质很好。她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在华尔练习时她就经常弹这首曲子,不需要琴谱,她早就熟记于心。聿尊在她身侧坐下来,陌笙箫弹琴的时候很专注,十指纤细,天生就是适合弹琴的。聿尊只觉眸光被刺了下,这时的陌笙箫,在他眼里好像幻化成了长着翅膀的天使,她头发很长,又黑又亮,下巴微微翘着,聿尊捋起她一缕发丝,他侧过脸,不经意望见昨晚出事的那片海滩。曲毕,笙箫双手还放在琴键上,“弹琴的感觉真好。”
“唱首歌吧。”
陌笙箫抿紧双唇,弹了一首萧亚轩的《类似爱情》。她嗓子很好,只是很少唱歌。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