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亨德里奇·穆勒这两个人和他们的一行人被带到了利比亚境内的库夫拉绿洲,统治这个绿洲的军阀酋长名叫马吉德。他们这一行人作为人质,倒是受到了优待,无论从食宿上,还是住宿上,这些沙漠民族贝都因人都没有难为他们,这也显示了这些沙漠贝都因人的好客的一面。
一夜无话,亨德里奇·穆勒第二天从帐篷里出来,发现整个部落的营地里张灯结彩,到处彩旗飘飘,好像是要庆祝什么样的节日似的。
这时候,奥托·冯·梅克伦堡也从帐篷里出来了,看到这种情形,他对亨德里奇·穆勒说道:“这帮沙漠里的大傻瓜在搞什么?在庆祝他们的节日吗?”
亨德里奇·穆勒说道:“没听见昨天马吉德和阿什拉夫的对话吗?今天马吉德要为阿什拉夫召开部落联盟大会,他们要把法鲁大酋长的头用来做他们召开祭头大会的礼器。”
奥托·冯·梅克伦堡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哼!阿什拉夫的父亲还是我们的日耳曼同胞,可惜他高贵的血统受到了阿拉伯女人的玷污,现在他的儿子居然要和这些野蛮人混到一起。还把我们当做人质绑到了利比亚,要把我们献给那个军阀卡扎菲当见面礼。他要和这些野蛮人进行祭头的仪式,这完全就是野蛮人的做法!”
亨德里奇·穆勒笑了笑说道:“奥托,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也许到了的黎波里,我和我的手下很快就能够回到东边儿而去,而你和伯纳德·明博士,我看很麻烦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实在不行,我会让我的人把你们一起带到苏联去的,然后用你们交换一些东方阵营想要交换的人。”
奥托·冯·梅克伦堡说道:“看来我们的死活要依靠你的心情了,我能活命都要感谢你了!”
亨德里奇·穆勒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奥托,我看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应该一笔勾销了,我们都到了这把年纪了,没有必要再把往昔的恩怨放在心上了吧?!”
奥托·冯·梅克伦堡似乎是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说道:“好吧,亨德里奇,看来我们也是到了握手言和的时候,我能不能回到美国,全都拜托你了!”
而在帐篷里,伯纳德·明和明胜利也在偷偷的进行信息交换,他们的交流方法就是用手指头敲密电码,这套密电码是明胜利从他的父亲“实武同志”那里学到了,是实武同志和伯纳德·明联系的唯一密码,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也不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伯纳德·明敲到:“家里人还都好吗?”
明胜利敲到:“家里一切都好,叔叔,您要不要跟我们回家?这次是个好机会。”
伯纳德·明又敲到:“你准备安排我怎么回家?”
明胜利敲到:“到了利比亚,他们会把我们交给卡扎菲,卡扎菲也许会把你和梅克伦堡交给苏联人,然后再由苏联人和美国人进行换俘,我想安排国内的人让他们用苏联人想要的人把你换过来。”
伯纳德·明敲到:“你的婶婶和堂弟堂妹们还都在美国呢,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难保美国人不会为难他们。还是不要用交换的事情好了,你们可以做一个事故,就说我已经在事故中失踪了,然后你们再想办法帮我弄到国内。”
明胜利敲到:“这样也好,我会安排的。叔叔还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我们需要见机行事!”
伯纳德·明敲到:“我已经等了好几十年了,不在乎这几天的时间,我这回一定要回去,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带给祖国。”
正在明胜利还要回敲什么的时候,只见这时候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亨德里奇·穆勒已经进了帐篷,明胜利和伯纳德·明就停止了敲密电码互相联系了。
亨德里奇·穆勒对明胜利说道:“维克托,外面正在张灯结彩过节呢,要不要跟着出来看一看呢?”
奥托·冯·梅克伦堡也对伯纳德·明说道:“伯纳德,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那个阿什拉夫在表演什么丑角儿的小戏码吧!”
于是众人就一同出去了,他们发现帐篷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到处是跳着舞的少女和小伙子,鲁特琴的琴声婉转绵长,到处都有人牵着骆驼和牛羊,这里完全变成了一个沙漠的集市和会场。
奥托·冯·梅克伦堡调笑着说道:“这帮沙漠里的野蛮人要干什么?开人口贩卖奴隶市场吗?”
亨德里奇·穆勒指着前方说道:“他们是要为阿什拉夫开一次部落酋长大会,让他在这里扬名立万。因为他杀死了‘撒哈拉之子’的大酋长,法鲁。”
只见在营地内部搭起了一个高高的如擂台一般的高台,上面还坐了很多衣着华贵光鲜的人,从他们带的妖刀可以看出,他们都应该是这些地方的一些贝都因人酋长。而坐在正中的正是库夫拉绿洲的大酋长马吉德,和他尊贵的客人“阿努比斯之子”的领导人阿什拉夫。而在这一圈人拱卫的中心,则是一个盛着头颅的祭祀盘,上面放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马吉德酋长站了起来,走在了高台的最前方,而在绿洲部落周围响起了号角的声音,所有的人全部都肃穆了起来,全都自发的集中到了高台周围,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亨德里奇·穆勒他们也都跟着走过去看热闹,在他们的周围有一些贝都因武士监视着他们这些人质,以防止他们逃跑。
只见马吉德酋长从祭祀盘上拿起了那鲜血淋漓的头颅,然后开始用阿拉伯语讲话:“撒哈拉沙漠的贝都因战士们,这就是我们的仇敌,僭越法老的名号,敢自称法老的人,自称撒哈拉之子的头人——法鲁!这些年他与我们作战,杀死了我们很多的兄弟姐妹,今天终于出现了一位英雄替我们干掉了他,为我们报仇雪恨!请容许我为大家隆重的介绍,来自锡瓦绿洲的英雄,阿努比斯之子的首领,阿什拉夫!”
只见马吉德将双手完全展开,向众人介绍阿什拉夫,阿什拉夫在很多球场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呼喊声中也走到了高台前面。他手中拿着一把圆月弯刀,当他走到众人面前,站在高台上面的时候,他手举弯刀,喊道:
“我勇敢的贝都因同胞们,法鲁,这个僭越法老称呼的人,他躲在沙漠的移动城堡里,就像黑夜中邪恶的恶魔一样,不时出没于沙漠之中偷袭我们,他就是埃及开罗政府的帮凶,侵占我们贝都因人是代领有的土地,阻止我们在大漠中自由迁徙,用殖民者为我们划定的边界来限制我们的出行自由,他现在已经恶贯满盈了,天神派我来终结他的生命!”
这时候阿什拉夫从马吉德手中接过了“撒哈拉之子”的大酋长法鲁的头颅,他高高举起大酋长法鲁的头颅,然后用自己手中的圆月弯刀向头颅上砍去,之后就发出了如苍狼拜月一般的嘶吼。
台下的贝都因牧民们好像被这种情况所感染了,那些男人女人们也都发出了如苍狼一般的嘶吼,男人们和女人们都举起了手中的战刀,他们的战刀在半空中互相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叮叮咚咚的声响,这种声响伴随着他们的战吼,加上部落旁边的吹鼓手的打击乐器的伴奏,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交响乐。
克格勃上校潘克洛夫看到这种情形,不无担心的对亨德里奇·穆勒问道:“贝奈斯教授,这些人是在誓师吗?还是说他们要杀人祭旗?他们不会把我们杀掉吧?”
亨德里奇·穆勒安慰他说道:“潘克洛夫上校,你放心吧,这些人在举行传统的祭祀仪式,在阿什拉夫杀掉了利比亚贝都因部落的仇人之后,他就是要通过这种祭祀仪式,向全体撒哈拉沙漠中的贝都因部落成员显示自己的威仪,他想要通过这种神秘的宗教仪式,在利比亚南部的撒哈拉沙漠地区树立自己的威信!”
明胜利清清嗓子说道:“这位大酋长法鲁前些日子还意气风发的和我们交谈呢,没想到今天就变成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了,在这沙漠之上人命太不值钱了,真是人命贱如草啊!”
奥托·冯·梅克伦堡这时候轻蔑的说道:“在这里,人命还不如草值钱呢,草还可以喂骆驼,而人的命在这里只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明胜利并没有搭理奥托·冯·梅克伦堡在一旁说的风凉话,而是和众人都沉默下来,一起看下面的祭祀仪式。
马吉德和阿什拉夫又把大酋长法鲁的脑袋放到了祭祀盘上,他们两个人开始在大酋长法鲁的脑袋上挥刀。而台下的众人则开始唱起了非常有节奏的合唱,这些有节奏的合唱让亨德里奇·穆勒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教堂里听到的圣歌。
起初像亨德里奇·穆勒和奥托·冯·梅克伦堡他们这些外人并没有明白台上的那两个酋长在对另外一个酋长的脑袋做什么,但是当他们看到阿什拉夫和马吉德的弯刀在法鲁的头颅上不停的削下头颅上的的血肉,逐渐的把这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削成了一个人类骷髅的时候,这些外来者就明白了,他们所要的并不是那个头颅,而是一个人类骷髅。
一会儿有一个彪形大汉从台下拿来了一张骆驼皮,很显然这张骆驼皮是刚从活骆驼上拨下来的,它被盖在了盛放头骨的祭祀盘子上,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类似萨满一样的人物,他浑身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坠饰,走起路来叮当乱响。他围绕着被盖上的头颅骨,开始呼天抢地的跳上了祭祀的舞蹈,而台下那些贝都因人男女的歌声也越来越大了,而且节奏也越来越鲜明,随着台上萨满一样的巫师扭动身体的节奏的变化,台下的歌声的节奏也开始逐渐的变化,台上台下的氛围完全融为了一体,人们开始逐渐摇晃自己的身体,显然他们是被台上的萨满一样的巫师集体催眠了。
而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亨德里奇·穆勒他们这些外来人并没有受到萨满巫师的影响,但是他们依旧看到了被骆驼皮蒙着的颅骨的体积大小慢慢发生了变化,从开始的很小的体积开始逐渐的膨胀。这种现象,让这些外来人都感到啧啧称奇,他们不清楚在骆驼皮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说那个人类的头颅骨在经过这一番咒语的吟唱之后,膨胀起来了吗?这显然是不科学的!
特别是奥托·冯·梅克伦堡,他一直认为这些贝都因人在装神弄鬼,嘴里一直发出的不屑的冷哼声。
而在台上的萨满巫师陷入疯狂的舞蹈高潮之后,突然间,所有的音乐、舞蹈和伴奏全部都停止了,萨满巫师对着骆驼皮疯狂的一吼,那骆驼皮概述的已经膨的很大的体积居然发生了爆炸,将盖在它上面的那块骆驼皮整个都炸碎了,骆驼皮的残渣碎块儿溅到了台下,甚至很多残片都崩到了台下人们的衣服上和脸上,但是台下的贝都因男女并不以为意,他们的双眼仍旧盯着台上。
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亨德里奇·穆勒那些外来人也被好奇心驱使紧紧的盯住了祭司台上,我想看看究竟那个爆炸是由什么东西引起的,难道是由于大酋长法鲁的颅骨爆炸而引起的吗?
但是当爆炸的烟气弥散开来之后,祭祀盘上剩下的那个大酋长法鲁的头颅已经完全不是当初我那个样子,它居然变成了一个水晶头颅,就像那颗从南美印第安人的金字塔中挖掘出来的水晶头骨一般晶莹剔透,在白天的光明之下,仍能看到它熠熠生辉。
亨德里奇·穆勒瞪大了眼睛,对奥托·冯·梅克伦堡和伯纳德·明说道:“二位你们看到了吗?大酋长法鲁的头骨居然变成了一颗水晶头骨!这些家伙是怎么做的?这怎么可能呢?”
伯纳德·明回答道:“人类的骨头大部分是钙和磷的有机盐类组成的,很显然,如果真的是大酋长法鲁的头骨变成了一颗水晶头骨,那么钙和磷的有机盐就被置换成了硅酸盐,这不科学呀!我想问题一定出在那个巫师的身上,也许他利用刚才的混乱场面和人们的集体催眠情况,用水晶头骨在爆炸中把大酋长法鲁的头骨替换了!”
奥托·冯·梅克伦堡听到这里也觉得有道理,刚才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已经消失了,换上的则是一脸的不屑,他说道:“原来是原始的巫术和戏法,是太低级了!”
亨德里奇·穆勒这时候摇摇头说道:“不对!可能伯纳德·明博士提出的前半句推论是正确的,那个巫师确实掌握了用硅酸盐来替换钙和磷的有机盐的特别能力!”
伯纳德·明对亨德里奇·穆勒问道:“穆勒博士,您真的相信吗?世界上会有这种巫术?或者说是这种不可思议的科学?而这种神奇的科学技术却被埋没在这与世隔绝的撒哈拉沙漠里的贝都因部落里吗?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正在台下的外来人们探讨水晶骷髅是怎么来的时候,台上的阿什拉夫走过来把水晶头颅拿在了手中,他将水晶头颅高高的用单臂举起,然后向台下的人们大声的喊道:“我们的先知已经用他的法力,把我们的敌人的灵魂锁在水晶头颅里了!他将永远不得转世,永远也不会再在撒哈拉沙漠里为祸了!我们将永远囚禁我们敌人的灵魂!”
这时候马吉德酋长走到阿什拉夫旁边,用阿拉伯语喊道:“英雄,阿什拉夫!英雄,阿什拉夫!……”
而台下的贝都因部落民们也都跟着台上的马吉德酋长开始大喊:“英雄,阿什拉夫!英雄,阿什拉夫!……”
亨德里奇·穆勒对潘克洛夫上校和明胜利说道:“看来阿什拉夫已经成功的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没想到我们会目睹一场这样的祭祀活动!”
祭祀大会的庆祝活动之后又进行了很久,亨德里奇·穆勒他们这些外来人虽然是作为人质被扣留在营地里的,但是热情好客的贝都因人还是把他们当做上宾来款待,酒水吃喝都没有慢待他们。
亨德里奇·穆勒找了一个机会接近了阿什拉夫,他对阿什拉夫问道:“阿什拉夫首领,刚才那个巫医表演的魔术真精彩啊!居然瞬间就把一颗血淋淋的头骨换成了水晶头骨,手头上的功夫够麻利的!”
阿什拉芙听闻亨德里奇·穆勒的这一番问话,便回答道:“我亲爱的穆勒先生,你以为这是欧洲人在剧院里表演的骗人的魔术吗?那颗水晶头骨就是由大酋长法鲁的头颅变化而来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一看,你还记得大酋长法鲁缺了一颗门牙吗?请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一见让你感兴趣的那位巫医,让他和你说一说吧,他究竟是怎么把一颗人类的头颅变成了一颗水晶头骨的!”
于是,亨德里奇·穆勒便带上了明胜利和潘克洛夫上校一起跟着阿什拉夫去见那个巫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