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首领花了好一阵子才堪堪排列了一个军阵。心下都想,为何周瑜的兵马不趁着刚才的混乱出击?周瑜这边则就显得秩序井然的多了。令旗一挥,或左或右,或前或后,进退有度,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周瑜一马当先,骑马到两军阵前的空地上,扬着马鞭,道:“吴刀儿,你拥兵攻我县城,杀我百姓,今日我会叫你血债血偿!”
“哈哈哈”吴刀儿骑在马上狂笑,道:“黄毛小儿,就你也配叫板爷爷。爷爷在这儿杀人越货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口出狂言的小子,可他们都死在了爷爷前头。”
周瑜冷着脸,道:“是吗?那我就来做一个死在你后头的人。你为祸一方,想来必有人为你内应,我倒是好奇,谁这么大胆子,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敢给你通风报信!”
“怎么,你想知道?”
吴刀儿好笑的看着远处的少年。“是啊,本县可是好奇的很啊!”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儿吗?又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攻破皖口吗?这可都是你们居巢县丞薛卫的功劳。哈哈哈!哈哈哈!”
吴刀儿的声音不大,可是恰好前排的人都能听见。许多周瑜身后的士兵这才知道,原来流民营被袭破,竟是本县县丞与江匪勾结。周瑜要的就是这句话。周瑜留守在皖口的一千八百士兵,除了八百亲卫营及各部的中层将官外,基本上全是从流民营中所选拔招募,他们对吴刀儿有着天然的仇恨。吴刀儿的手上,有他们亲人的鲜血与泪水,所以战斗起来,基本上不留任何余力。此时听到这些话,不仅吴刀儿,薛卫也在劫难逃了。众目睽睽之下,周瑜要的就是吴刀儿供出这个居巢最大的蛀虫。“小子,爷爷听说你身边有一对双生的姐妹,生的妖艳无双。不如此时献给爷爷,然后向爷爷投降,如果伺候的爷爷心里高兴,恐怕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否则,这次破皖口,爷爷会让这里寸草不生的!”
吴刀儿自以为自己兵力占优,再看周瑜及他的士兵,虽然看上去衣装齐整,但精神萎靡,据他们的探子回报,皖口城中也断了粮。毕竟城中除了一千八百多士兵之外,还有数千老弱妇孺,那可都是要消耗粮食的。听到吴刀儿的话,周瑜心里的怒气更甚,双生姐妹?这是说的婉儿和嫣儿?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连他都没见过嫣儿长什么样子呢?没想到吴刀儿已经觊觎自己的身边人了。别的也还罢了,明明自己爱财好色的纨绔名声在江淮广为流传,吴刀儿居然还这般触他的逆鳞。更让周瑜坚定了杀他的心思。看到周瑜不说话,吴刀儿淫笑道:“不过你不答应也罢,等我破城之后,他们仍旧是我的掌中玩物。对了,等爷爷玩弄他们的时候,可以让你在一旁看着,想想就令人兴奋啊!”
周瑜也不生气,反而邪魅一笑,道:“以前只知道吴刀儿水上功夫了得,没想到嘴上功夫也是一流啊。念你说了这么多的份上,本县也不能吝啬,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礼物?什么礼物?”
吴刀儿有些疑惑。周瑜向周起使了个眼色,周起会意,然后驰马向吴刀儿而去,待到近处,将一个圆滚滚的破包袱扔在了吴刀儿的马前。吴刀儿皱皱眉,示意身旁的四首领前去查看。周起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勒紧马缰绳,回到了周瑜身后。四首领疑惑地将包袱打开,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来。吓了一跳,将包袱扔在了地上。然后咕噜噜滚出一颗脑袋出来。“大…大…大当家,是…吴头…头领!”
四首领不知道怎么将这句话说出来,只知道,他说出来后,便看见吴刀儿原本还满是淫荡的脸色慢慢的凝固起来。周瑜却大声道:“吴刀儿,就在这几天,我军已经突袭落雁岛,全歼落雁岛残匪,这笔账是你欠我皖口百姓的,便以你们的血来偿还吧!”
周瑜的声音清朗,几乎在前面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吴刀儿身后的江匪听说他们的营寨已经被攻破,哪里还有再战的心思。“你…你撒谎!”
吴刀儿眼见身旁的士兵已经议论纷纷,慌忙掩饰。周瑜冷笑一声道:“撒谎?屠杀百姓之仇,不共戴天,本县为居巢父母官,岂能坐视?你夜袭皖口,残杀我治下之民时,就该知道这个结局!”
周瑜坐下的马嘶吼一声,前蹄子也扬起来。周瑜紧紧一拉,大声道:“将士们,我军已经端了吴刀儿的老巢,尽歼其军。接下来,是我们为死去的弟兄和亲人报仇的时候了,将士们,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我们就让这些贼匪知道,寇可来,我亦可杀!”
“哦!”
“威武!”
“必胜!”
一千八百将士齐声呐喊!吴刀儿部人数虽多,但是士气已经泄了!“杀!”
周瑜举起手中长剑,剑指蓝天。“杀!”
居巢军发起了如潮水般的攻击,剑戟如林,鼓声震天,还有那不甘的嘶吼声。吴刀儿慌忙道:“迎敌!迎敌!”
只是士气已泄的江匪那还能聚起有效的防御来。听到落雁岛被袭击,所有人都人心惶惶,那还想跑到前面送死,于是纷纷撒开脚丫子快跑,涌向码头的船只。吴刀儿见势不可逆,骂骂咧咧一声,令人捡起弟弟的首级,也跟着乱军,向江边逃去。好不容易狼狈的跳上一艘船,吴刀儿骂道:“传令在江上集结,我要在江上为弟弟报仇!”
他的声音很大,但是在乱军中却什么也听不到,终究被喊杀声湮没。四首领紧跟着吴刀儿,低声道:“大当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后路被断,士气已泄,再纠缠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啊。”
“可是,我心有不甘啊!”
偷袭大败也就罢了,弟弟还惨死家中,换了谁也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