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刚刚一走进右将军府,就看见了小厮口中所说的哭哭啼啼、满面泪痕的朱翘翘。朱翘翘也不担心自己这副模样在心上人眼里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就只是坐在将军府花园的廊桥座椅上面低垂着头小声地啜泣着,那样子、那副景象一样看过去,好不惹人心疼。温慕脚步顿了顿,微微侧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厮,小厮的视线也在朱翘翘身上,只不过面上的苦涩之意有些过于明显了,温慕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问道:“既然你家将军也不待见朱小姐,你们何苦将朱小姐放进来呢?”
要知道之前每一次朱翘翘到将军府上,几乎都被凤叙白被各式各样的理由挡了回去,毕竟现在的凤叙白还不能从床上起身,若是放朱翘翘进来探望的话,朱翘翘是应该进入还是不应该进入凤叙白的房间呢?所以索性凤叙白也不放朱翘翘进来,当然为了给这位未来的将军夫人足够的脸面,凤叙白也没有让任何一个上门探望、拜访的人进门,整座将军府闭门不出。但是没有想到温慕在府中好好的休息着休息着,就等到了朱翘翘进入了右将军府的消息,不仅如此,没过多久的时间,还顺带着等到了右将军府上的小厮前来求救的消息。小厮一双眉头紧皱,面上带着追悔莫及的表情,“将军一开始吩咐让朱小姐进来看一眼,将军同朱小姐说上几句话便是。但是没有想到朱小姐进来容易,出去难,这……这不管怎么说,就是见不到将军的话就不出去了。”
小厮探头看了一眼朱翘翘身后不远处侍卫紧紧守卫着的那座院子,院子里面是死气沉沉一般的气氛,没有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不是将军也不愿意见,朱小姐也不愿意走,这二人就在这里杠上了吗?”
温慕挑了挑眉毛,这的的确确是凤叙白和朱翘翘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两个都是不容置喙的性子,也不知道凤叙白若是真的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娶了朱翘翘的话,婚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鸡飞狗跳的模样。一旁跟着温慕过来的玉儿看见朱翘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笑得开怀。谁能想到在外面呼风唤雨,甚至可以让自己的父亲前去拦住皇上的千金小姐能够也有如此狼狈的模样。若不是玉儿的画工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恐怕此时此刻玉儿都要忍不住用画笔将眼前这极为难得的一幕记录下来,回去之后复刻出去,裱起来,放在一切朱翘翘可以看见的地方。玉儿见温慕准备走过去,没有忍住,小声地嘟囔道:“夫人管她做什么,前几日的时候朱翘翘在外面可是一点都没有给大公子留面子,就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都要给大公子添堵,这种时候夫人怎么还要来管这糟心的事情。”
前几日的时候,朱翘翘前往文墨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真的凑巧同林允恒碰上了,那一瞬间朱翘翘就想起来了林允恒在众人面前说自己上杆子找男人,说自己同凤叙白之间的婚约只不过是口头上的玩笑。然后,隔着林允恒两米远的朱翘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倒在了地上。那一日文墨阁的人也不多,但是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见朱翘翘跌坐在地上,一双眸子带着几分愠色的盯着一米开外的林允恒,心中也了解了几分。林允恒自然知道朱翘翘想要做些什么,虽然说林允恒平日里面是一个怜香惜玉的性子,但是不代表面对什么样的女人他都可以做到怜香惜玉。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将会在这里结束的时候,反转发生了。跌坐在地上的朱翘翘一瞬间号啕大哭,就像是刚刚出生、从未吃过奶的小婴儿一样啼哭出声,双手还紧紧环在胸前,俨然一副被人给欺负了过去的模样。这一声哭声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门外不少路过的百姓也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进来,没有忍住停住匆匆的脚步。朱翘翘哭着看向了还在挑选书籍的林允恒,心中的怒意再次被林允恒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给刺激到了,竟然一时间不管不顾的大声哭诉道:“定国公世子,我已然是订了婚的人,已然是待嫁之身,你作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又怎么能够对我动手动脚!”
朱翘翘红的像是可以滴血的眼睛,再配上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到真真是糊弄住了不少刚刚赶过来看戏的百姓。林允恒甚至可以听见文墨阁外面传来了不少百姓窃窃私语的声音。文墨阁的店主皱了皱眉头,文墨阁向来都是高雅之士来的地方,行的都是高雅之事,说的都是高雅之语,朱翘翘现在的这般行为很明显在诋毁她自己的声誉的同时,也成功的将文墨阁的声誉诋毁了。店主看了一眼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想到朱翘翘为了陷害、毁坏林允恒的名声,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是连自己的脸面也不要了。店主绕了远路,刻意的避让开了朱翘翘位置,缓缓走到林允恒的身边,低声道:“世子,今日是小店照顾不周,不知道是从哪里溜进来乱吠的疯狗,现在门口人那么多,不如请世子先去二楼稍作休息一番,一会小的亲自赔礼道歉。”
店主也是一个文化人,自然也不会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自己有多么鄙夷朱翘翘这样的行为,但是朱翘翘也成功的挑战了店主的底线,让店主说出来“乱吠的疯狗”这样的话语。林允恒的视线淡淡的从依旧坐在地上的朱翘翘身上扫了过去,开口拒绝了店主的提议,“不必了,本世子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乱吠的疯狗口中还能够吐出什么象牙来才是。”
熟知林允恒性子的人都知道,林允恒固然是一个翩翩公子,但是一旦触及到底线的时候,那张嘴可就不是得理不饶人那么容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