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修看着自己碗中的饭菜,面上的讥笑越发的掩饰不住。周围的方家军的各位将士的碗中都是满满的一碗饭外加上几片肥肉和青菜,每个人还可以额外的加上一碗鸡蛋汤。但是眼下不光是自己的碗中,跟着自己兄弟三人一同前往青帮的兄弟的碗中都只有半碗米饭和三三两两的青菜,别说看见一点荤腥了,就连吃饱都是一个问题。大家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又是从早到晚都没有停歇一直在干活,不是他们谎报,同这些整日操练的方家军比起来的话,恐怕他们这一群后面加进来的人对这一片的地形更为熟悉,毕竟每天都在这一片奔波、打水。马路修将自己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惹得还没有走远的伙头兵纷纷看了过来。为首的伙头兵见状心中自然了然,嘴角勾了勾,面上带上了几分不屑,眼角的嫌弃之意也没有多加掩饰,“哟,怎么还不想吃了不成?这伙食的确比你们做土匪的时候差了点,但是既然进了我们方家军,那自然只能按照这个来吃。”
马路修一双眸子冒着火得盯着自己面前不远处伙头兵,这个伙头兵叫做罗浩,作为伙头兵的小头头,这几日面对青帮的人没有一次不是阴阳怪气的。马路修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就像是恨不得一拳打在罗浩的面上一样。马斯易摇了摇头,制止住了马路修的动作,看着马路修红透了的一双眼睛,他十分相信若是自己一旦不加以阻止的话,很有可能马路修就会当着方家军的面殴打方家军的伙头兵。马斯易上前几步,堪堪夹在了马路修和罗浩的中间,挡住了双方瞪的冒火的眼神。马斯易难得的面上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位兄弟他不是坏心思,莫要往心里面去。只不过我们也都是一些吃的多的人,这么一点食物的确不够吃,再说了都是流汗的人,如若没有一点荤腥的话,做事也提不起来力气。”
罗浩淡淡的扫了一眼马斯易,马斯易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几天了,这几日打水也导致身上染上了不少的泥点子,看上去哪里还有之前青帮大当家的模样。罗浩淡淡的移开视线,继续为后面还没有吃饭的方家军将士夹肉,“有吃的就不错了,你们又不冲锋,又不用上前线,就整日打打水还像同他们一样吃好的喝好的不成?”
马斯易愣了愣,勉强撑起来的笑容在这一瞬间的时间几乎僵硬在了自己的面上,眼中的深意愈发的加深,就像是有一瓶浓墨在眼中打翻了一样,一双眸子深的像是映不出来任何的东西。一旁一直坐着默默吃饭没有说话的马祁没有忍住轻笑出声,看上去就像是同罗浩在说笑一样,但是一双手手指尖已经褪去了血色逐渐泛白,知晓马祁性子的人都知道,这是马祁气急了的模样。马祁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罗浩,眼角还带着几分笑意,白面书生在这种情况下倒是依旧没有任何赤头白脸的模样,反倒是因为怒气,向来白皙的没有血色的面颊多了几分血色,颇有一番人面桃花的模样了。马祁薄唇微启,“你是说你们侯副将准备让我们一直做着打水的活计?”
罗浩对上马祁冷冷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汗毛竖起,浑身一阵一阵的寒颤,但余光看见周围不少的伙头兵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将视线放到自己的身上,面上的面子又不得不撑起来。罗浩放下自己手中装满了整整一碗的肥肉的碗,冷冷的笑道:“那不然呢?难不成就你们这样散漫、不成规矩的模样,还希望左将军带你们上战场不成?醒醒吧,你们是山匪出身,我们这已经算是收留你们了!”
这话一出,不少青帮的同学都将自己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一双双眸子全部齐刷刷的盯着面前的罗浩,这边“唰”的一下站起来一片人,另一边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方家军也都纷纷站了起来。两方的人皆是冷冷的看向对方的人,一双双眸子都是带着怒火和警惕的盯着对方。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营帐里面的几位副将,侯副将率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嗯情况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这几日他们这些方家军早就看这一群外来的人不顺眼很久了,他们这群人里面除了莽夫还有农夫等等各式各样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是都是心中有志气的人,做什么都不可能做土匪。但偏偏眼前的这群土匪不仅仅身份可疑,竟然归降的那一日除了左将军就连安国公都亲自到场,他们自然是心中不爽的,安国公虽然不及左将军,但是总归还是将他们一手带起来的人,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如果说他们对左将军是尊敬,是佩服,是将左将军变成了自己的偶像,那么安国公就是他们所敬重的人,是站在那里比虎符、比方家军令牌还要有作用的人。所以这几日,副将外加上手底下的兵自然是各种孤立青帮的人。他们自然是不相信青帮的这一群没有什么能耐的土匪能够做出来什么事情,但是又不能找左将军告状,最后只能让青帮的人知难而退,知道自己并不配成为方家军的一份子。侯副将冷笑了一声,听到营帐里面的副将朗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侧过头将帘子掀起来一条缝,缓缓开口道:“那群土匪受不了了,等我去看看,再刺激刺激他们。”
等到侯副将缓步向着整个军营之中最热闹的地方缓缓走了过去,营帐里面剩余的几个副将面面相觑了一段时间。其中一个率先开口道:“我们这样做,如果让将军和安国公知道了,会不会……”“哼,怕什么,你仔细想想,如果这群人跟着我们一同上了战场他们丧命了不说,我们还要分神去救人,我们说不定也会有伤亡。让他们早早的退出是为了他们好。”
“有理,有理,正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