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换还是不换?”
一个络腮胡的山匪,身上穿着的衣服许是自己缝制出来的,一身类似于兽皮的东西紧紧的贴在山匪的身上,一条不合身的裤子也像是禁锢住了山匪的步子一样,走起路来倒是没有认知里面的山匪一样嚣张跋扈的样子。山匪看见许府的马车的时候,一双隐藏在油的变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后面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嘴角的笑容也渐渐的变得阴森寒冷了起来,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突然看见自己的陷阱里面掉进去了一只小动物一样。山匪没有过多时间的等待,同不远处自己的几个同伴点了点头,几个步子窜了上去,一把用力的推了推许府的马车,力气打到一整辆马车都跟着山匪的动作晃了晃,里面也传出来了几声女子的惊呼声。山匪嘴角缓缓上扬,口中的语气反倒是越发的恶劣了起来,“里面的,老子刚才让出来没有听见吗?赶紧滚出来,别逼老子进去将你们一个个的逮出来!”
毫不客气的语气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怒意的声音让不远处下了马车的人都忍不住向这边投来了几分同情的目光,刚才他们被叫下马车的时候好歹这些山匪还是好好说话的,也不知道那辆马车里面到底是谁家的人,竟是让山匪动了怒。车帘缓缓掀开,率先跳下来一个女子,女子站在地上头低垂着,像是不敢同山匪对视一样,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将车帘缓缓掀起,等待里面的另一个人下马车。随后走出来的女子长相倒是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感觉,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山匪吓到了原因,那女子走起路来还不甚利索,像是双腿有什么隐疾一样。山匪嫌恶的看来一眼身穿绫罗绸缎但是双腿还在发抖的女子,恶声道:“去那边站好了,一天磨磨蹭蹭的,就算是你们两个长得美若天仙老子也不一定稀罕你们,把你们那一副死了谁一样的表情收回去!”
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勉强将自己面上的表情收了起来,在身边的女子搀扶之下向着一群人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等到二人混到了人群之中,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这才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你说……你说他们会不会只是单单劫财而已?”
许知忆瞪了一眼自己的婢女,趁着没有人注意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粗糙的像是穿了一身麻布在身上的襦裙,就算是刚才自己嫌弃,只是将婢女的襦裙套在了自己的中衣外面,但是许知忆仍然觉得麻衣上面像是长了无数的虫子一样正在一点一点的啃食着自己的皮肤,痒的难受。许知忆心情差到了极点,一张脸黑的像是有浓墨在许知忆的面上打翻了一样,幸亏刚才的许知忆强行忍住没有抬头,要不就这个表情,那些山匪一定怀疑上来。许知忆瞪了一眼婢女,小声但是却明晃晃的都是嫌弃的话语说道:“你说那么多有用吗?他们都是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东西,一会被他们听到了倒是有你好受的!”
婢女文言浑身抖了抖不敢吱声,低着头盯着自己那一双洗的泛白的鞋子,浑身上下许知忆同婢女就换了一件襦裙和头上的发髻,襦裙里面的中衣包括被长长的襦裙遮掩起来的鞋子都没有改变。许知忆也同样低下了头,防止同上面的山匪产生任何的对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许知忆盯着自己身上粗制滥造的襦裙,脸上的阴沉程度像是又加深了几分一样。刚才去叫许知忆下马车的山匪朝着站在山匪最中央,一看就是一个头头的男人走了过去,山匪的视线从下面神态各异的人面上扫过,在两个低着头装鹌鹑的两个女子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山匪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道:“大当家的,我刚才确认过了,许府的马车上面的确走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你要找的那个许家千金,另一个多半应该是跟在身边的婢女。”
被叫做“大当家”的男人点了点头,但是余光看见山匪面上紧皱的眉头的时候,再一次缓缓开口道:“老三,可是还有什么发现不成?”
被叫做“老三”的山匪看向了大当家,面上明显的有几分迷惑的神色,“有几点我觉得有些奇怪。”
“首先那个小姐走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穿着的不过是一双普通的布鞋罢了,那布鞋甚至还有几分洗的发白。不仅如此,刚才我同她们说了几句,那位小姐的衣领里面穿着的中衣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除此之外,小姐的手上还有一些老茧,而且老茧的位置多分布于手指和手掌的部分,这通常是长期劳作的人才可以留下来的老茧。并且另一位下来的侍女一直不敢抬头,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有意的躲避。”
一旁站着的另一位男子皱了皱眉头,微微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向着这边说话的两个男的侧了侧,“经过你这么一说到底那是不是许家的小姐?你有没有看错人?”
被质疑的老三瞪大了眼睛,好不害怕的回怼了回去,“当然看清楚了,那马车上面做的那么仔细明显的一个标志难不成我还能认错不成?若是你不相信,你自己下去看看便是了!”
男子闻言没有同老三继续争吵下去,反倒是看向了大当家,“那现在怎么办?那人不是说只要许家小姐一个人吗?”
大当家冷笑了一声,手中的扳指不断的被食指摩挲着,摩挲的时间许是很长了,一块玉扳指像是有了一层膜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哼,没关系,一同带过去便是了。”
“到时候谁是真正的许家小姐谁留下,谁是充当的,难不成还不能发生什么意外不成?”
大当家看向那一群吵吵囔囔还伴随着低声哭泣的人,嘴角的笑容带着冷意,让人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