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熙泓坐在院子里面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还没有等到自己刚刚抹上去的松油被仔仔细细的涂抹剑刃上面,就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呼喊声。方熙泓皱着眉头仔细的辨认了一段时间,那一阵阵的呼喊声中除去方熙皓格外显著、格外咋呼的声音之外,还夹杂着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方熙泓皱了皱眉头,迅速将自己怀中的佩剑收了起来,看向了院门的方向,果不其然,方熙皓带着那个自己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周泽铭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方熙泓颇有些不赞同的看来一眼方熙皓,眼中明晃晃的嫌弃不加任何的掩饰的放到了方熙皓的身上,“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咋咋呼呼的,你这样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上了太子殿下?”
方熙皓看着自家哥哥眼里面的嫌弃,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的,可怜兮兮的对着周泽铭说道:“既然他不想听那个有关于慕慕的消息,不如我们就不说了,等到时候让他后悔去吧。”
周泽铭闻言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漠不关心的方熙泓,就这一眼的时间自己左手的袖子就被身边的方熙皓伸手拽住向着院子外面拖了出去,周泽铭有些疑惑的嗫喏着,突然看见了方熙皓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方熙泓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景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手中擦剑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过。方熙泓对方熙皓拿捏的死死地,毕竟从小到大压制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方熙皓心里面的小九九自己一清二楚。果不其然,还没有等到方熙泓拿出自己别在腰间的软剑,就听到了院子门口再一次传来了方熙皓的声音。院子门口探出来了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一双眼睛还带着疑惑的看向了这边,“哥?你真的不关心?你才多长时间没有去找过慕慕,感情就这样淡了?”
周泽铭站在方熙皓的身后,他的礼仪教养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做出方熙皓此时此刻正在做的动作。周泽铭听见方熙皓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疑问发出来,就觉得今日的方熙皓估计在方熙泓的边境线上跳跃了许久。果不其然,还没有等到周泽铭在脑海中将方熙泓有可能受到的结果一一的思考出来,就听到了里面方熙泓传出来的冷笑。再紧接着,还没有等到方熙泓再次开口,被吓惯了的方熙皓就马不停蹄的朝着院子里面冲了过去。周泽铭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的狼狈模样。方熙泓没有理会自己那性子跳脱的弟弟,一边将软剑重新别回腰间,一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是此时此刻,方熙泓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始终如一的平淡无波。周泽铭的眼中突然多了几分促狭的笑意,“武成王昨日进宫的时候请皇上做媒人,武成王想娶的对象正是礼部尚书温大人的千金温慕。”
方熙泓的眸子沉了沉,可以看见一团一团的浓墨在其中晕染开来,就像是一滩深渊在自己眼中逐渐形成一样,“武成王?”
方熙泓手底下自然是有人盯着武成王的一举一动,不仅仅是因为京中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背后或多或少都可以看见武成王的影子,更是因为北疆最近不太安静,时常发生各式各样的动乱。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些由百姓发起的动乱总会间接或者直接的导致北疆的守备军人数减少,这些减少的守备军都在平反动乱的过程中牺牲或者重伤无治身亡了。一次两次还可以理解,但是次数多了难免惹人注意。这可是当初赶走了突厥的北疆守备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连一般的百姓都无法抵御了?再说了北疆的官员怎么一个都不将这些情况上报,甚至连动乱的起因也不找人解决?若是武成王的北疆迟迟拿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方熙泓大可以怀疑,武成王在使用这种方式招兵买马。这些死了的北疆守备军在花名册上不存在了,就可以成为武成王自己的一支神出鬼没的军队,人数不详,具体组成不详。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方熙泓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佐证,武成王大可以全部不承认。方熙泓嘴角缓缓上扬,难怪自己派去盯着武成王的人始终都没有发现,甚至还可以从向来不好得手的武成王那里传回来消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消息都是武成王想要自己知道的。武成王让自己知道了这些隐隐约约的线索之后,让自己展开了寻找,然后再继续他自己的计划。求娶温慕这件事情不见得武成王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但是绝对可以知道武成王想用这一招拆散京中最坚固的组合。温慕嫁入了武成王府,温府背后的人到底还会不会是皇上就不好说了,再加上温瑾瑜又是一个宠爱温慕的人,极有可能从此投身与武成王门下。那么与温府最有关系的定国公府又会怎么做呢?那么向来坚定不移的保皇派的安国公府又会怎么做呢?方熙泓合了合自己的眸子,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面像是有几簇火焰正在跳跃一样,映的一双眸子越发的灵动活现了起来。方熙泓嘴角缓缓上扬,“他出招就是瞅准了我不敢动,呵,却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武将。”
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方熙皓同周泽铭就知道了眼前的方熙泓究竟是什么意思。在所有人眼里面,左江军、右将军两个人同武将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二人有的时候理智的过头,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可以理智的分析,即使是战场上失利的时候,这二人都可以不急不慌的分析眼前的局势。周泽铭看向方熙泓,“武将?难不成你还准备直接完婚不成?两家订婚、备婚到完婚最少也得半年的时间,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