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潜入任务的失败,这家伙差点被路人大婶拉做女婿,至今不知晓他的高情商源自哪里,只记得那只在萧瑟的秋风中挣扎的纸蜻蜓。犹记得哈雷的风驰电掣,犹记得那晚风急,自己在他肩头引吭高歌,他在自己身下喃喃低语。那一夜冲天而起的光芒璀璨,绚丽犹胜流星雨,那一夜的狂欢,那一夜的痴语,难道已注定今日的结局?流星雨划过天际,直到最后一颗流星逝去,躲在云层里大半晚的明月这才鬼鬼祟祟的现出身形。重新接掌属于自己的夜晚,属于自己的领地,静静的注视着笼罩在自己清冷幽光下的每一个子民。明月认为自己是公平的,赋予每个子民相同的微弱光明,无论子民心中或悲或喜。然而披着清冷的月光走在花圃碎石小径上的楚萱并不这么认为,凭什么每当自己幸福的时刻你都肆无忌惮的挂在窗边偷窥,凭什么每当自己要倒霉的时刻你却躲进云层不给一点暗示或者提醒?“你这个混蛋!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楚萱仰头望着明月发出源自心底最深处的拷问,久久不息。迎着月光,眼泪滚滚如雨。楚萱发出的诘问,明月也很好奇谜底,于是悄悄的搜寻起姬风的身影。很快,明月就在城市里的某个街区找到了这个混蛋,才发现这个混蛋正独自从旋梯走上酒店楼顶。此刻的姬风也在落泪,晶莹的泪光中却并没有楚萱的身影。出现在姬风眼眸中的是火海,是浓烟,是张昊绝望的呐喊,是辰溪无辜的双眼,以及自己转身离去的决然。一步步走上天台,一步步走到边缘,一步步走向死亡终点,一如当初一步步远离火海,一步步远离誓言,一步步远离同伴的最后生机。姬风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麻木,又无比坚定,直到站上半人高的天台护栏,这才暂停住脚步。抬头仰望着空中的明月,口中宣读起对自己的判决:“张昊,对不起,辰溪,对不起,楚萱,对不起。”
明月无言以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混蛋的言语,也无法明白这个混蛋的逻辑,只能选择避而不见,再次躲进厚厚的云层里。“没人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姬风满意的点点头。的确,只有地狱,才是自己这个罪人应该待的地方,只有那里才能洗涮自己身上的罪孽。这个世界太美好,不应该被自己这样的背叛者所玷污。这个世界的人太善良,甚至包括那群将自己追进冻库的打手,自己当时的行为那么过分,他们的惩罚却只是想打自己一顿。自己这样的罪人,不配生活在这群善良的人中间,更不配回到属于英雄和正义的逆世界,只有地狱,才是自己应去的赎罪之地。默默做完最后的宣判,姬风再次向前迈出脚步,迈出天台,迈向夜空,迈向自己的归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