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瞬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毒娘子,没想到她竟给出如此回答,也让她震惊地开口:“你为何这么做?这么长时间以来,难不成你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接近本宫?”
“太后。”
毒娘子后退一步,布满皱纹的脸上夹带着几丝愧疚,冷声道:“老朽事出有因,还望太后恕罪,你们进来吧。”
毒娘子说的这话令太后越发匪夷所思,当听到门口传来声响时,下意识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诶哟!”
晏祁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长长的宫女裙被他踩的乌黑一片,一旁的如花见状,干脆抽出逐鹿刀。一道刀光闪过,绊住晏祁的那片长裙已经少了一大截,同时伸手扶起晏祁。“这衣裙实在是太麻烦了先,如花,还好你每天不穿如此累赘的衣物。”
“江湖中人,穿不上。”
如花简单一句话,直接解答了自己为何不穿过长裙的原因。他们说话时,太后也越发震惊地望向他们。“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来人!侍卫呢?宫女呢!”
太后惊恐的叫声响起,晏祁在起身后嘻嘻哈哈地冲太后挥了挥手?“参见太后,只是您别再费心思喊了,这周围不会有人来救你。”
歪了歪头,晏祁嘴边带着意味不明地笑:“或者换句话来说,这整个宫中,都不会再有人来救太后您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晏祁这话说的极其自然,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情,却让太后越发心慌。“意思就是。”
摇了摇头,晏祁柔声回答:“皇宫已经被攻陷,圣上已经中了奇毒,此时命悬一线。眼下这宫里能说上话的人,只剩下太后您一个,只要解决了您,这皇宫将成我们的囊中之物,从此以后,我们也将会开辟新的朝代!”
晏祁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太后的脸色也越发苍白,倏地跌坐在地上,像是没想到晏祁的突然出现,竟会带来如此消息,也让她失神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这可是皇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本宫不信,本宫绝不相信!”
直到现在,她仍未忘却自己太后的身份,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自己的不信。晏祁看向她的眼神带上隐约的同情,逐步靠近。“您就算不信,那又有什么用呢?”
晏祁有些唏嘘:“不管您信也好,不信也好,不如您试试,我现在可放太后您到宫门口叫喊,看看会不会将侍卫招来,只是怕太后您这一嗓子叫来的,不会是保护您的侍卫,而是要你命的敌军啊!”
错愕地望着面前的晏祁,眼下晏祁那张芙蓉面,并不能带给人视觉上的享受,反倒是让人觉得晏祁是一个邪恶的魔鬼。此时在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出最狠毒的话。“不过太后,再怎么说,先前我们来到宫中时,您待我们也不薄,我想了想,决定留您一命。”
晏祁咧开嘴,笑得极其开心,太后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战栗。“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太后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因方才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发丝也乱了不少,仍强装镇定道:“你们来到京城,不就是为了表自己忠心吗?为何现在又做出此等事?这是大逆不道的罪行,你们不知情吗?”
“当然知道。”
晏祁故作惊讶地说道:“不过没办法,太后您也知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武林中人向来重义气,你们先前既然做了错事,现在也应当偿还。”
说话时,晏祁背对着太后,生怕会让老奸巨猾的太后瞧出自己眼中的心虚。如花不着痕迹地对他微微点头,以表示他表现的不错。得到娘子的赞赏后,晏祁也勾了勾嘴,打足气,再次转身道:“不知道太后您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先皇在世时。曾将一柳姓官员全家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当然除了当朝皇后以外,其他人全都死在了那刑场之上!”
晏祁字字珠玑,声音狠厉。每当他越了解中间的经过,晏祁便越发沉默,再也说不出那些指责柳林清的话。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据说当日血流成河,尸身也堆成了小山。这种情况下,要谁人不恨?若是自己经历,便会想方设法地设计报仇。又怎会像柳林清这样忍到今日?若是这柳家真犯了大错,倒还情有可原,他们不过是因为替那太皇太后顶罪,所以才遭此祸事,这究竟是哪来的公平,哪来的大义?柳家何其无辜?柳家的那些下人何其无辜?柳家的那些女眷,又何其无辜?朝臣之争也好,宫中内斗也罢,这一切,都不能成为他们毁了一家几十口性命的理由!晏祁目光灼灼,眼中亮的惊人,竟让太后有些难以直视。过了许久才闷笑出声,见太后一反往常,当着他们的面笑得极其夸张,在场所有人心中诧异。如花更是警惕地冲到晏祁身旁,提防太后会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我还在想你们为何突然找到这儿来,又为何闹了这么一大把事,原来为的就是二十年前,柳家的事情。”
太后似乎笑得已经有些精疲力尽,撑着一边的床围,慢慢抬起头。“我只问你们一句话,皇上是不是真的中了毒,现在命悬一线?”
太后的目光犹如一道利剑,直接射在他们身上。晏祁心里一慌,原本想要开口,却发现在这一瞬间,自己似乎失去声音般,竭尽全力也不能说出一句话。“是,还是不是?你们现在告诉我答案,我就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
太后说话声音放得极轻,任由谁都听得出来,太后是在与他们谈条件?就连毒娘子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在晏祁身上,想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怎么说。与此同时,如花突然摁住晏祁的手,对着太后点头。“我们没有说谎,皇上现在就在正殿中,人已经昏厥不醒,至于解药,我们从来就没有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