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的话,此事当然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现在谁也说不准,权庄主到底与那六王爷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凭这一块玉牌就定了他的罪。”
晏祁急中生智,说的话不偏不倚,让人挑不出错来。这权衡之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何苦跟着他们一起演上这一出好戏,还将他们引来这京城,大费周章地保护将军,甚至请毒娘子进宫为皇上医治?如果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那么这权衡之未免太过可怕了些。“这凡事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
皇太后声音说的极慢,眼神一直放在权衡之身上。“现在你拿不出证据,无法证明你不是跟随六王爷的帮凶,宫中近日又发生这么多事,这让人很难不对你起疑心啊权庄主。”
皇太后掌管后宫这么多年,当今圣上便是她当初从一众妃子的谋害中拼命护到他登基,她的心思手段,自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拟。权衡之抿嘴后再次反驳,“权某一颗心日月可鉴,绝不会做出谋逆一事,也懂得国家社稷自当以皇上为先的道理。”
话说的好听,谁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充满着古怪。晏祁虽讨厌权衡之,也知晓权衡之绝不是那种人,只是这太后怎么想,就不知道了。太后明显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权衡之作过多的口舌之争,也不能因为一时的猜忌就将他处决,斟酌过后,派人将权衡之压入地牢。临走前,权衡之深深地望一眼晏祁,才跟随官兵一同前往大牢。“不知道二位有什么想说的。”
此时已到深夜,皇太后本就年长,此时自然有些疲惫。晏祁拉着如花不肯离开,笑意盈盈地对皇太后行礼。“回禀太后,不知可否让草民看一眼那玉牌?正巧我这里也有六合山庄的玉牌。”
刚才他没有说出,是怕权衡之真与六王爷有所联系,若是他们私底下查清楚此事与权衡之无关,那么这笔账也自当会算在六王爷身上。太后抬了一抬手,很快便有太监将玉牌递到晏祁手上,如花皱起眉头小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放心,交给我就好。”
晏祁颇有自信,拿起那块玉牌开始仔细端详,伸手在衣服里摸索片刻,脸上一喜,很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牌拿了出来。前前后后,权衡之一共给了他们两块玉牌,一块比一块贵重,将两块玉牌拿出来仔细比较后,晏祁很快发觉了异处。从刺客身上搜出的腰牌很新,上面还有刚刚打磨过的痕迹,就连上面六个山庄这四个字都刻得非常潦草,甚至做工还略有潦草之意,与权衡之先前交给自己的这两块格外不同。六合山庄财富过人,平时的吃穿用度用的也是一顶一的好,就连这作为通关凭证的玉牌也当然会用上最好的材料以及做工。晏祁将两块玉牌分别放在左右手,上下掂了掂,神色微妙。“你发现了什么?”
皇太后开口。抬起头,收回玉牌的晏祁多了几分自信。“回禀太后。”
晏祁将手中的两块玉牌一同交给了在旁边等候的太监。“这两块玉牌您可以对比一下,从刺客身上摸出来的玉牌很新,上面的做工也十分潦草,边角处还有些锋锐,应当是没有打磨好。”
刚才晏祁伸手拿它的时候,因为一时不察,手上被划出了一道细微的口子。“其次,真正的玉牌上,六个山庄四个字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标志,草民曾问过六合山庄的管家,说是这标志是六合山庄从创立以来一直伴随至今的,显然那块假玉牌上并没仔细到这一点。最后这两块玉佩的重量也不同,就连材质也不是一种,看来对方只想着栽赃权庄主,却没有将事情做的尽善尽美。”
晏祁眼尾带着丝丝凉意,如果不是自己刚才仔细看了看那块玉牌,说不定也会被那帮人骗过去。看来对方为了毁了权衡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心思细腻到这种地步,只可惜棋差一着,还是出了差错。太后与身旁的太监仔细端详后,确认了这一点,只是光凭晏祁一面之词并不能确定,说不准晏祁以及如花,和权衡之是一伙的!想到这点皇太后神情一变,冲着身侧的太监做了个手势后,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晏祁以为在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太后便能知晓真相,也会放了权衡之,没想到太后的脸色却越发古怪。“你的意思是,是六王爷的人故意陷害权衡之?理由是什么?”
现在六王爷已经找地方躲起来,直至现在都没有露面,这在这种情况下他自身都已经难保,怎么可能空出精力去陷害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这件事情皇太后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晏祁眉头跳了一下,下意识和身旁的如花互相对视一眼。光听这话他就能察觉出来,太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信任他,甚至可以说,皇太后从一开始就为对他们付出过信任。“当然因为他拉拢权庄主不成,所以心中生出了恨意,想要极力打压权庄主。”
“哦?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六王爷曾经试图拉拢过权庄主,两个人曾接触过对吧?”
晏祁心中一惊,为难地不知该怎么说。这皇太后也太善于抓别人话中的漏洞了,自己说了没两句,她便找出一堆错来。若是他接着说下去,保不齐会对被面前的皇太后挑剔成什么样。如花了然接过,轻咳一声抬手说道:“那六王爷在决定谋逆之前的确起了个心思,权庄主一直谨记皇恩浩荡,不肯与之为伍,也因此得罪了那位六王爷。”
如花帮腔,晏祁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如花。他偶尔也会有词穷的时候,这时如花的帮忙也让晏祁安心了不少。“权庄主多年以来一直谨记皇上的宽厚,一心报答,对于那六王爷更是百般拒绝。”
摇了摇头,晏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