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
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正是当日的成亲之人,如花的警惕心也就收回了,她翻身下床,终于把逐鹿刀拔了出来插进刀鞘。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终于后知后觉地知道了事情真相——看来是手底下的弟兄们自作主张要搞个洞房花烛夜了。如花虽然是女子,却是在土匪窝长大的,对这男女之事没有经验也是有所耳闻的。她虽然有些着恼手底下的人不着调,但是也不觉得害羞,只是掌风一扫,就把那些烛火熄灭了。蜡烛一熄灭,那催情的香味就淡去了一些。如花又去推开了窗户,任由月光跟夜风一起进入屋内。借着皎洁月光,夜风把屋内的催情香慢慢吹散。如花是不惧怕这些的,她秉着呼吸并没有吸进多少,现在又把气味慢慢散去,自然是清醒如常。但是晏祁毕竟不是习武之人,早前又已经吸进了不少,虽然因为如花的武力被吓得清醒了一点,现在屋内的气味又正在慢慢散去,但是他现在依然处于心神荡漾的状态。如花倒是没有想到晏祁的状态,只是坐在床边矮榻上,问道:“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晏祁咳嗽了一阵,现在喘过气来了,却觉得浑身燥热,早就听不清如花说的话,只是挣扎着坐起来,就往如花身上贴!他八爪鱼一样紧紧扒在如花身上,中衣敞开着,胸膛在如花手臂上磨蹭着,手则是在如花身上胡乱摸索。如花常年习武,没有什么体寒的毛病,但是温度比起浑身燥热的晏祁还是低。晏祁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并且似乎僵硬了一下,他也没有了思考问题的能力,只想着紧紧抱住身下的人,汲取一点冰凉。如花浑身一僵,强忍着自己要把身上这人捏碎的本能,努力克制自己不把这人甩出去——倒不是怜惜这美男子,而是怕自己失手错杀个无辜的人。晏祁的脑袋在如花身上乱蹭,如花有些不知所措,她早知道眼前这男人没有内力武功,也不担心他是否会趁机偷袭,只是毫不怜惜地伸手抓住晏祁的长发拽着他离开自己的身体。晏祁吃痛,嘴里却呓语着:“好热好热。”
够不到如花,他就要去脱自己的松松垮垮的中衣。眼看着这个美男子就要把自己扒光,露出他光洁白皙的躯体来,哪怕是中了春毒,也不能任由着这个男人在自己房间里乱来吧?如花终于不耐烦起来,她随手就把床上的凉被往晏祁身上一裹,然后轻轻松松就把他打横抱起,也不顾这厮在自己怀里挣扎,只是自顾自走到窗前,脚尖一点,就飞下了楼阁,往湖边去。凉被罩在身上,到底有些热,但是一出来,被夜风一吹,又凉快了许多,晏祁混沌不清的脑子似乎又有了一点思考能力,他揽着如花的脖颈,视线里只有如花的下巴,那下巴倒是尖俏的,颇有几分女子的美感。混沌中,晏祁终于有些恍惚地想到,啊。对了,现在抱着自己的是个女人,脸上有疤痕的女人……下一秒,晏祁只觉得自己正凌空飞起,视野里出现了那个女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身上的凉被也被抽走了,倒是自己……怎么往下落了?迷迷糊糊中,晏祁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再下一秒。“扑通!”
“哗啦!”
重物入水的声音跟溅起的巨大水花飞起又落在湖面的声音接连响起。接近半裸的晏祁就这么被颜如花扔进了水里。什么春心荡漾,什么浑身燥热,在这冰凉湖水中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只听到寂静湖面上传来晏祁的惊呼声:“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水啊!”
如花站在岸上,不知为何额角竟跳了几下,心中竟升起一丝丝无奈,就是面对总在自己跟前蹦达的颜丰翎,如花也不觉得无奈,不知为何,她竟隐隐约约觉得现在这在湖里挣扎的男人在以后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不如干脆就让他淹死得了。这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如花还是把凉被往树上一挂,然后满怀无奈地跃进湖中,游向了那喳喳呼呼不断挣扎的男人。一片混乱以后,浑身湿透的晏祁围着凉被,坐在了如花的床上,湿漉漉的长发都贴在白皙的脸上,如花把干净的面巾递给了晏祁。晏祁也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露出白皙的上半身来,他看了一眼如花,刚才自己不清醒时在对方身上缠绵的画面立刻就映入了脑海,不由得又是气愤又是羞愧地怒视了一眼如花:“你你你你好歹也是个女人,都不回避一下的么??”
如花瞥一眼晏祁那白皙的臂膀,面露鄙夷,道:“你就像只白斩鸡一样,肌肉还没有我多,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我是土匪窝里长大的,光腚子的男人我看得多了去了。我侄子都是我带大的呢。”
晏祁被如花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又膛目结舌,一时间只是指着如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眼睁睁看着如花把裹着凉被的他一拖,就拉到了床里边,这个个子高挑的女人动作灵活地翻身上床,合衣躺下背对着他。晏祁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凉被,捏得紧紧的,一脸欲哭无泪:“喂,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啊?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睡么?”
如花闻言转过头来直视着晏祁,后者把凉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脖颈,只露出一张小心翼翼戒备的脸。如花也不介意晏祁的防备,只是声音里略带疑惑:“这难道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么?你要是不想睡在这里,你可以出去。”
如花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威胁或者是其他不善的意思,但是因为她女土匪的身份,加上她脸上的伤疤,还是让文弱的晏祁瑟缩一下,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哪里还敢提意见。如花又背对着晏祁了,但是晏祁眼尖地看见了如花怀里抱着的正是那把逐鹿刀,心里更是提心吊胆起来,一个连睡觉都抱着大刀的女人,不会大半夜发疯就把自己砍了吧?手臂上因为害怕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又害怕现在离开会激怒面前这个差点砍死自己不够还要掐住自己脖子把投怀送抱的自己扔进水里的可怕女魔头。晏祁不由得摸摸了自己白嫩的脸,心里的害怕被疑惑取代了。自己这倾国倾城的美貌连颜虎那样的纯爷们都征服了,怎么这女土匪竟然能忍心把中了春药的自己往水里扔。难道这女人比汉子还汉子??要知道自己当初靠着这脸蛋,在江南的烟花之地里备受追捧,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花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是晏祁又是担惊受怕,又是暗自气愤如花对自己视若无物,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虽然身上很快就干透了,但是难以入眠。躺在如花身边,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