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饮宴,琥珀带着伴舞的男子们一起过来排练。我正喝着新酿的杏花酿,望着大厅中舞得一身轻尘绝世,优美飘逸的乐舞,正心醉着。一旁的琥珀将美貌女侍左拥右抱的问:“燃魂呢?你现在就只剩这一个奴隶了,他竟还不守在你身边?”
我醉得双眼一眯,挑眉道:“要是雪凝殿下在这里,你也敢说你的大皇兄是我的奴隶吗?”
琥珀刚被一个美侍喂了一杯杏花酿,便一下呛住,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旁的阿颜这时故意拼命地为乐舞喝起彩来,她每每看到琥珀出糗,都会十分的开心!我自己清楚,燃魂最近一直和圣女玲珰在一起,一开始是我授意的,可是如今看来,月奴就是一日回来了,玲珰都不一定会认出她那个真正的哥哥了。不知为什么一股对她的愧疚之意涌现在我心里,尤其是看见玲珰拉着燃魂一脸幸福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乐舞一支舞毕,寒溪竟然也来了。乐舞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却是越过寒溪径直走到我面前,单膝半跪:“我的女王殿下,您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望着她双目含笑、一脸兴奋的表情,有些好笑,她一向不爱叫我王后,也不叫我落落,却喜欢戏称我为女王。于是我便整了整仪态,极配合地伸出一只手,她把自己的手搭在我的手心上,借力起身,一脸的欢欣雀跃。乐舞真的是很特别的女孩,以至我从见她第一眼起,就无法讨厌她。寒溪的目光扫了过来,我故意视而不见,把这里的一切留给了琥珀,我便拉着乐舞和阿颜去内殿画额妆去了。内殿中,彩麻彩雀早早便备好了上好的金粉,其他的桃花红,胭脂色的红色香粉铺满了整个梳妆台……我先在阿颜的额上试画,让乐舞看看样子。虽然我刻银币是极丑的,但是画画还是可以的。我照着镜子中自己额上的麒麟花一笔一笔的画着,第一次完成后也有九分像了。阿颜吵着问我们好不好看,我从怀中摸出菱花镜给她,让她自己瞧,自己便开始给乐舞画了起来。阿颜照着菱花镜,不断的用仙女棒变换着额上麒麟花的颜色,然后不断地问我们:“这个颜色怎么样?”
“这个呢?适合我吗?”
我们频频惊叹于她随手调出来的色彩,又一边笑她变幻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颜色……直到我快为乐舞画完时,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才发现一旁的阿颜有点不对劲,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菱花镜,似乎在自言自语。“阿颜!”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一双眼眸色极黑,竟然一脸阴骛的看向我们,猛然站了起来,似乎在摸腰间的武器,见到我时,她才双眼一闭,昏倒在我怀里。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我喂她吃了一粒凝神丸,彩麻彩雀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回榻上。我又请太医来看,和前几次一样,查不出任何病症,太医称睡一觉便能好了。乐舞的额妆也画好了。我用木灵术把给她画好的麒麟花固定住,三天三夜这额妆也不会被洗掉了。我们走出来时,琥珀已经醉了,正和寒溪嚷嚷:“七弟,你和大皇兄一胎所生,为何性情却如此地不同?”
寒溪不答,琥珀开始不依不饶。见我们出来,寒溪站了起来,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我出于心虚,轻轻躲在了乐舞身后,她却故意似的,特意在寒溪过来时,闪到一旁。寒溪抓住了我的手腕,拉我出了大厅,背后的琥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寒溪的手冰凉,让我分外的清醒,走到一处无人之地,他催动灵力,形成了一颗水珠把我们两人融了进去,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寒溪嘴唇微动:“落落,我十分的后悔……”我双目清澈、沉默不语,大概能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我不该用乐舞来试探你……也不该那么轻易的放弃原本属于我的王位!”
寒溪道。我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心中突然隐隐有些不安:“你想说什么?”
寒溪道:“若是一切重新来过,落落你还愿意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吗?”
我抬起头,望着他绝美的容颜,道:“只要我们还活着,机会总会有的,但是,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救醒淼灵……不,是雪凝大殿吗?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寒溪的眼神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他道:“落落,你当真心狠至此?”
我默然沉静下来,而心在冷笑,道:“七殿下,我花落落拿得起,放得下!从前我是喜欢你的,真的很喜欢……只是后来,我发现我们并不是一类人,注定走不远!”
“那你和锦是一类人吗?一个可以为了权力付出一切的人。”
寒溪双目寒光乍现的道。我被他的目光冰得一哆嗦,叹道:“我不知道。我和锦更像是亲人或战友,我嫁给他,也是……有利可图吧……”毕竟,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紫麒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