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自出生便是如此吗?”
锦说:“倒也不是。”
“那真是太可怜了。”
我叹道。这时寒溪的眼光往我和锦这边瞟了瞟。那眼光看我时,仍然像是在看一个白痴。我索性不理他,侧过面容同锦闲聊起来。我刚刚同锦聊起劲时,便瞧见一双稚嫩的小手伸到我面前。手掌展开,是一块上好的万年古玉,莹白润泽,还似有一阵阵的暖香萦绕,“美人姐姐,这是送你的定情信物。”
一位唇红齿白,长得虎头虎脑的紫衣小鬼头望着我说。我和锦一时呆住了,寒溪冷冷地向着这边走来。我见情势不妙,一把捂住小鬼头的嘴,拉着他慌忙走出大殿。“陈嬷嬷!陈嬷嬷!”
我一边捂着挣扎的小鬼的嘴巴,一边去侍女们休息的地方寻陈嬷嬷。“九殿下!”
浓眉大眼的陈嬷嬷,叉着腰出现在我身后时,被我捂着嘴巴的小鬼,立马安静了下来。随即我手中一空,一缕紫色烟雾飘过。“小姐,您躲开!”
陈嬷嬷叫道,她胖乎乎的双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珍珠麻袋,直冲我扑了过来。我随机一闪身,轻巧躲开。珍珠麻袋便一下罩住了那团紫色烟雾,像吸气一样,很麻溜地把它全部吸了进去。珍珠麻袋一下变得膨胀充盈,里面有声音在喊“陈嬷嬷,你快放了我!”
“小姐,让您受惊了吧?”
陈嬷嬷温和地对我说。我惊在当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是沐雨化烟之术。小九天生就会。”
琥珀的声音传来。我向他那边望去,一片金光璀璨,晃的我眼晕。“红狐狸,你能换下你那刺眼的金袍吗?”
我怒道。“小落落,天色还早,陈嬷嬷还在,你着什么急啊?”
琥珀狐狸眼一眯笑道。“咣当”我一脚踹在了不正经说话的琥珀的膝盖处,他应声跪在陈嬷嬷面前。“着、急、你、个、头、啊!”
我慢声细语一字一顿,慢悠悠地说道。陈嬷嬷笑喷出声,赶紧将琥珀扶了起来。“八殿下,小姐,你们先聊着,我带九殿下先回了。”
陈嬷嬷说着扛起珍珠麻袋,几下幻影之后,便消失在长廊之中了。“她也会吗?”
我惊诧道。“当然,陈嬷嬷曾是九殿下生母的陪嫁丫鬟,是雾雨族人。”
琥珀道。“雾雨族?那是什么?”
我问。“所以说小落落,没事多看正经书,别总看那些画册子,也不要总是这么暴力!”
琥珀边整理衣衫边说。“暴力,我有吗?”
我昂头问。“得了,我不与你计较。我有正事要办,刚刚被你耽搁许久了。”
琥珀闷声说。而琥珀所谓的正事就是去喂那只叫鹓鶵的凤鸟。“小乖乖,你还认得我吗?”
琥珀小心翼翼地朝着鹓鶵小心的靠近。鹓鶵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地面上这个慢慢靠近的金色小人。它正栖在一段巨大无比的梧桐木上,用金色的嘴去啄上面唯一的一朵紫色梧桐花。整个皇城附近并没有梧桐树。可见,它应该是飞了很远,才搬来这段梧桐木。此刻,正品尝着那朵紫梧桐花上的清甜甘露。琥珀见鹓鶵并没有理会他,便大胆的走了过去,抓住它的羽毛,开始顺着向它背上攀爬。我隐在墙角,饶有兴致的看着红狐狸逗鸟,抑或是红狐狸被鸟逗。果然不出片刻,琥珀的动作扰了鹓鶵品尝桐花甘露的兴致。它仰起金色的头,向空长鸣,开始展开翅膀,低空乱窜,暴躁地想要把琥珀从它巨大的身躯上甩下去。琥珀在它羽毛间抓来抓去,仗着他自己轻功极好,才没有被甩到地面,被鹓鶵踩个粉碎。但是这只鸟也着实暴躁了些,见甩不掉琥珀,便开始用嘴去啄他。奈何琥珀这只狐狸,躲得甚是灵巧。鹓鶵的每次狠啄,都只会啄掉自己的羽毛。瞬时间,这一片地方金色羽毛,飘舞凌落。我伸出手去,接住一片美丽耀眼的金色羽毛,鹓鶵的暴躁嘎然而止。“落羽!”
一个声音莫名的冲进我的脑海里。我双耳一阵轰鸣,但片刻间又恢复意识清明。“小落羽!”
又是这个声音,我确定这次不是幻听。我转头望见琥珀正小心翼翼地爬上鹓鶵的脖颈,伸手去拔它头顶上的翎羽。而这只傻鸟却呆呆傻傻地看着我,一动也不动。眼见琥珀的手抓住了它头顶上一根流光溢彩的翎羽,它仍然没有发觉,黑溜溜的眼珠一个劲的围着我转。在琥珀拔它翎羽的那一刻,我闭上眼睛几乎要惊呼出声,耳畔却传来十分愉悦欢快的凤鸣声,还有琥珀落地的痛呼声。鹓鶵的头凑进我的身体,像发现了新鲜的梧桐树,秒变温柔的小小鸟,开始用颈上的羽毛温柔又兴奋的蹭我的脸。“落落!”
琥珀躺在地上傻子一样望向我。“你俩这么好,能让它拔根翎羽给我吗?”
琥珀惨兮兮的问道。我一时神志不清、不置可否。望着这只金色的大鸟和躺在羽毛上的琥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还是鹓鶵聪明,它像是听懂了琥珀的话一样。用嘴抬起我的手,并乖乖的低下头,闭上了眼。我不知道琥珀要鹓鶵的翎羽何用。但是知道肯定是与锦夺位有关,那便是和寒溪有关。我狠狠心,用手去拔它的翎羽。大鸟吃痛,眼皮微动。我便更小心的去拔,手却被琥珀的大手按住,手臂传来他的力气,奋力一拔,鹓鶵痛晕过去。我跌坐在琥珀身上,手中多了一条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宝石项链。“这是什么?”
我望着鹓鶵翎羽所化成的宝石项链问琥珀。“是信物。”
琥珀笑眯眯的说。我回头看他,却被他身上的金光晃了一下眼睛,赶紧又回过头来,把项链扔给他,“走了,离开那么久,该回去了。”
待我想走,琥珀的手却拉住了我的衣衫。感觉颈上一凉,琥珀将刚刚的项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