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一声不吭地站着,把狭窄的过道挡住了,两名研究员交换了一下眼色,甲上前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喂,好狗不挡道!”
见那人没反应,乙也过来研究起来,“穿成这样,怕不是个疯人院逃出来的吧?”
“你倒是给我起开呀!”
甲说,同时推了他一下,那人仍纹丝不动。乙求助地对朱彤说:“天魔小姐姐……”“别离他太近!”
朱彤警告。“喂,这人该不会是个聋子吧?”
甲居然拿手掀开对方的头发,察看他的脸,一双死鱼眼呆滞得像没睡醒似的,连朱彤都暗暗诧异,是不是弄错了,难道那杀气不是这人释放出来的。“滚开啦!”
甲这次用双手去推他,那人仍旧不动。“哎哎,别欺负啦!”
乙劝说。“我们还要逃命好不好,好死不死地非要挡在这里!我跟你说,再不滚开我要用些手段了!行,算你狠,去死吧你!”
说罢,甲一脚踹向那人腹部,那人退了一步,仍旧如同木偶般静默着。“哈哈,人肉沙包!”
甲再次一脚踹过去。“行了行了,这人有点不对劲!”
乙阻拦道。“够了,甲,别打他了。”
所长说。“所长,这家伙太讨厌了,真是欠揍,看我收拾他一顿……”话没说完,甲的身体突然飞了出去,朱彤立即拽着所长的衣领闪到侧面,甲整个人折叠成U字型,双手双脚向前伸长,嗖一声从这头飞到那头,重重地撞击在墙上,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直落。三人错愕地望向这个,他的一只脚抬在半空中,脚底因为踹击的巨大动能竟冒出袅袅的白烟。“卧槽,你没事吧!”
乙跑向甲。抬起头,眼神透着有如刀锋似的杀气,他速度奇快地追着乙的背影冲去,这人快得竟然连朱彤都跟不上,她立即发动尘袭追赶上他。陡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朱彤,腾跃在半空中,挥刀劈下。然而刀却落了空,那人直接加快速度跑出了攻击范围,朱彤骇然,在身后凝聚六合之尘,汇聚成洞,然后向后倒去,整个人消失其中。“啊!”
乙发出一声惨叫,他被急冲的直接撞飞,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咣唧一声摔到地上,所长连忙跑过去。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仍坐在墙边无法动弹的甲。就在距离甲十步之遥时,朱彤自他头顶上方的尘洞中冲出来,她直接骑胯在那人的肩膀上,用刀背向后勒他的脖子,刀突然动不了了,朱彤低头一看,那家伙竟然赤手直接抓住刀身,血从他的拳缝中不断涌出。他推开刀背,这人力气奇大,朱彤无法同他角力,索性顺势从他肩膀上翻下来,一个空翻落地,她认定对这人不必留情,反身一刀刺向他。如同滑行般向后避让,朱彤就地一滚,再刺,那人继续避让,朱彤又一次翻滚,这次刺出的距离是刀身加上手臂的全长,在这狭长的地型,对方根本不可能躲开。滚地三连刺是朱彤在战场上领悟的招式,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很多时候没有余裕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这一招便能在零距离击杀对手。然后最后一刀刺出去的时候,前方却是一片空白,朱彤抬头一看,对方竟用一个一字马的造型,两脚撑在输气管道上,长发下的脸面无表情地盯着朱彤。朱彤一阵心惊,这个瞬间,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对方很轻易就可以打倒她。然而这个反攻的良机,却轻易地放过了,朱彤心念电转、随机而变,刀身翻转向上挑去,对手现在的姿势,根本不可能避开这一刀。就在刀刃要砍中他的腿时,轻轻一拍,把刀拍开了,伴随着火光四溅,刀嵌进了管道里。战斗的本能,使朱彤在任何一个暴露破绽的时刻都会绷紧全身神经,她立即抽刀后退,管道中喷涌而出的蒸汽将那人的身影完全吞没,那是高达一百度的水蒸汽,足以造成灼伤。朱彤眯着眼睛,捕捉着雾中的任何动静,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水雾中,很平静地走了出来,他既没有灼伤,也没有借着水雾的掩护采取任何进攻。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看向朱彤,而是笔直地落在她身后,仍然瘫着不动的研究员甲。明白过来的瞬间,朱彤冷汗淋漓,此人实力逆天,而且可以轻松碾压她,只是他根本不想认真战斗,一心只想报刚刚被踢两脚之仇而已。这种不对等的战斗,丝毫无法唤起朱彤对战斗的渴望,只是感到紧张和不安而已。他向前走一步,朱彤便紧张地后退一步,一直退到不能再退,这时和研究员甲之间只隔了一个朱彤以及她手中刀的长度,研究员甲被一脚踢得多处骨折,坐在地上哭着呼救,却连爬起来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两手插兜,慢慢抬起一只脚,平静得像要踢飞路边的一只易拉罐。“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姐姐,快救我,杀了这!”
甲已然吓得神经错乱,连乞饶的话都前后矛盾。“不准再伤人!”
朱彤命令,明知无济于事。双方保持着这个姿势僵持着,朱彤明白,自己只要动手,对手便会轻松化解。她伤不了他,挡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甲一脚踹死。习武以来,除了凌霄以外朱彤从未有过对手,更遑论无法战胜的劲敌,头一次她感觉到了力量上的渺小,这种沮丧感真的非常难受。朱彤试图平静下来,感知对方的弱点之息,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全身上下没有破绽。世间万物皆有破绽,唯独他没有,仿佛此人非此世之人,是个鬼魂!朱彤咬牙,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把刀收回来,然后挥刀砍出,对手果然如同鬼魅一样侧着滑行避开,然而这一刀却只是障眼法。“八极斩!”
刀刃消失在尘洞里,的眼睛突然瞪大,他头一次露出有点像人的表情,然后全力后退。电光火石的刹那,那人像猴子一样蹲在管道上面,歪着脑袋打量朱彤,像孩童对一只放大镜下的蝼蚁发生兴趣。一滴冷汗从朱彤的额角徐徐滑落,这人终于认真起来了,她猜想,接下来才是更加艰难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