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便杀苏胥华,当时人人嗤笑不屑,嘲笑他不识好歹,狂妄自大。怎料转眼之间,苏胥引真的被救活,而赫赫有名的回春子大师,竟成了此人的记名弟子。他真的拥有了斩杀苏胥华的实力!苏胥华全身一颤,心沉似铁,强自按捺心头惊慌,抱拳道:“是老朽方才失礼,向您道歉,求玄大师恕罪。”
说着深深躬身。萧玄天漠然道:“如果道歉有用,世间还要律法道德做什么?”
苏胥华面色大变,色厉内荏的喝道:“玄大师,今次的确是老朽的错,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妄图赶尽杀绝。这里毕竟是苏门,可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是吗?”
萧玄天淡淡一笑,幽幽的道:“杀了。”
急需在师尊跟前表现的回春子,早已等候多时。闻言,身形一闪,大手一抓,磅礴法力汇成一只仿佛精钢打造的手掌,以绝大多数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瞬间抓住苏胥华头颅。他冷然喝道:“在我师尊跟前,你也敢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未落,但闻一声爆响。苏胥华的头颅,直接别抓成碎渣。连他的灵台灵魂,也碾碎为烟尘。回春子大师之所以天下闻名,不仅在于他超凡入圣的医道造诣,也在于他乃是老牌长生大士,便是放在九火王都,也绝对是最强者之一。区区苏胥华,半步大士,在他手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瞬息之内,苏胥华死!“你……”苏府等人大惊失色,惊呼出声,却没有一个胆敢阻止分毫。尤其是苏崇南,一直以来,大长老都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乍然身死,不啻于断他双臂。萧玄天的目光,却落在苏胥引身上,淡淡的道:“苏老家主,你今次死里逃生,全赖苏惜水苦苦求我,为此不惜自尽两次,差点丢了性命。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苏胥引深吸一口气,虚弱的道:“自今日起,由苏清河继承苏门家主之位。谁若不服,家法处之。”
“苏崇南、苏崇山、苏崇义,你们此前屡屡为难清河,暗地里做出的那些龌龊事,老夫懒得再去追究。自己去刑堂,一人领五百杖责,以作惩戒。日后若敢再犯,休怪老夫不念父子之情。”
一开始他虽然昏厥不醒,但神智还在,苏府中的动静,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言罢,他艰难的从软塌上起了身,躬身向萧玄天一拜,道:“宋门卑鄙暗算,老朽差点没命,多谢玄大师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大师日后若有用得上苏府的地方,苏府上下,绝不推辞。”
萧玄天看也不再看他。他今次前来,全是被苏惜水所感化。对这个和自己的灭门仇敌同名同姓的人,并无丝毫好感。他拿起笔,飞快写下药方,看着苏惜水道:“以此方入药,一月之后,你祖父所受之蛊毒,自能驱尽。半年之后,修为也回完全复原。”
苏惜水咬着嘴唇,轻声道:“谢谢你。”
萧玄天已轻轻的扔下笔,飘然离去。回春子兀自沉浸在这道奇妙的药方中,双目放光,连声称妙,待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师尊的影子?……九火王都,西城。一座巍峨华丽的府邸上,悬挂着一道巨大的金匾,上书“萧府”二字。这里正是安西疆域大士门阀萧氏,在九火王都的府邸。萧门的根基,并不在九火王都,而是在大顺王朝的大顺皇城。作为偌大一个疆域十九个大士门阀之一,在九火王都开牙建府,自在情理之中。府中“大士居”内,一名面容阴鸷,黑发白须,目如闪电的老者,正盘膝坐于蒲团,周身法力汹涌。正是萧门家主,修为达到长生大家的萧云霄,又被尊为云霄大士。在萧玄天和苏惜水离开圣院的一刻钟后。一名探子快步来到大士居前,道:“大士,玄风子离开圣院了!”
云霄大士双目之中,恍若实质的闪电,呲啦一响,寒声道:“盯住玄风子,立即让萧十三来见我。”
“是!”
探子快步离去。云霄大士从蒲团上起了身,目中杀机四射,喃喃自语道:“玄风子啊玄风子,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他在大顺王朝称王称霸,本来绝少履足九火王都。但前些日子,万朝楼中,萧天永惨死于玄风子手下,令他勃然大怒。亲自前来,就是为了斩杀此人。在云霄大士心目中,已经考入圣院修炼的萧天永之死,固然是萧门一大损失。但这并不是让他最愤怒的。他最惋惜的,乃是萧天仇。这个天赋异禀,修炼之道上才华横溢的小辈,被他赋予巨大期望,甚至当成萧门更进一步,未来成为疆域第一大门阀的领军人物。他的死,是萧门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所以,害死萧天仇的人,都要死!哪怕萧玄天已死,这份彻骨的恨意,也要报复在他的那群女人身上。玄风子杀死萧天永,令他功亏一篑,彻骨恨意,又找了新的宣泄口。但圣院安保严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日萧玄天离开圣院,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主上,您叫我。”
不多时后,萧十三到来。他身形佝偻,面容苍老,看上去只是一位垂垂老朽的老翁,还不时咳嗽两声,仿佛重疾缠身,随时都会死去。但云霄大士知道,这个从八百年前,便开始追随自己的次大士,剑道造诣是多么可怕,暗杀手段是多名高明!多少年来,不知多少赫赫有名的强者,殒命于萧十三剑下。甚至包括一位长生大士!云霄大士道:“十三,玄风子出现了,要辛苦你跑一趟。此人可恶至极,而且龟缩圣院,杀他的机会寥寥。这只小鸡,需要用一用你这柄牛刀。”
“主上要杀的人,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十三也会拼尽全力,绝不大意。不敢自比牛刀。”
萧十三平静的道:“请主上稍待片刻,十三去去就回。”
言罢,整个人化作流光消失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