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张望那声音的来源,果然——她看见正在擦拭汗水的年轻男子,夸张得好像女巫的体重害他双臂脱臼一样。“莫、一舟?”
她难以置信地惊呼,“真的是你!”
“嗨~”对方毫不怯场地朝她打招呼,栗斯嘉喜出望外地发现,经过一段时间的小别,这个俊俏的死人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相,变得成熟不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讶异道,“还有,死臣该不会是被你给……”“偷偷绑上铅块,再一脚踢下去的。”
他解恨地抬腿模仿着,“这家伙,实在让人太不爽了!”
刚才正是莫一舟偷偷在死臣的长拖尾上拴上钓鱼线,另一端系上铅块,再将重物一脚踢入三途河中的。也只怪死臣所以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栗斯嘉身上,这才没有发现背后的小手脚。“这不公平!”
她抱怨道,“我使劲浑身解数都没打赢的死臣,居然被你一脚踹河里了!”
“嗯哼,实力的体现!”
他得意洋洋地抱臂,鼻子翘到了头顶。一道阴风从他们身边飘过,栗斯嘉本以为是错觉,可斗篷却千真万确地在飘荡。“小聪明的体现。”
冰冷的训斥声夹在风中一晃而过。“对不起师父!我错了师父!”
莫一舟立即站得笔挺,朝空气认错。栗斯嘉纳闷道:“你师父是谁?”
“是阿令骑士哦。”
他以口型小声说道,“自我被收进卡片后,一直是他在负责指导教育我!”
“那你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栗斯嘉回想起令骑士规行矩步的样子,由衷地同情自己的英魂——真是一番艰苦的历练啊!不过她也终于为对方在短时间内的迅速成熟找到了理由。“那倒是真的。但也是拜他所赐,我现在的实力——”“戒骄戒躁。”
阴风再度吹过。莫一舟只好将吹了一半的牛吞回去:“对不起师父!我错了师父!”
“好了好了。”
栗斯嘉哭笑不得道,“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针尖塔里明明没见着你啊。”
“你可真是寡情啊!”
英魂故作心痛状,“我们俩可是打了好几次照面呢!”
“……不可能!”
“而且我还是被你亲手领进针尖塔的。”
“……怎么会!”
栗斯嘉的余光瞟到正在噗嗤噗嗤窃笑的亥煞,不服气地问道,“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不不不。”
亥煞笑道,“我也是不久前才意识到的。给你个提示——金斧子。”
“被偷换的金斧子?”
“嗯哼。”
莫一舟得意地说道,“正是我干的。”
“你——?”
栗斯嘉的嘴张得像是只嗷嗷待哺的鸟,她努力思索着,试图在回忆中理清思绪,“我记得,金斧子银斧子那个回合的荷官有些不太对劲,那该不会是……”“没错。”
他夸张地鞠了个躬,“正是在下我啦。”
“难怪我总觉得那荷官有几分眼熟……可你是怎么进入针尖塔的?”
她小手一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只银盒子!”
“嗯嗯,就是它。我在里面可遭了不少罪呢!”
回想起那一幕,莫一舟不禁暗暗颦眉。其实他的灵魂一直被锁在那只银盒子里,好不容易被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饲主手中,可饲主却没按照正确的方式使用,让他活活遭了不少罪。“我们来看看你对我做了些啥!”
他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控诉道,“先是以我为捶,猛砸利益熏心的赌徒。为了破解银盒子,你简直施展了毕生所学啊!(疼得我在里头嗷嗷乱叫!)你看实在破解不了,就把我关在休息室里头,自己跑去赌场high了,临走还没忘了给我加上十几层结界屏障!要不是你的白魔法太拙劣,我怕是直到现在还在琢磨如何破茧而出呢!”
最后,莫一舟悲哀地总结道:“摊上你这种饲主,我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