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许平安脸皮够厚,前脚刚想脱掉人家衣服,后脚就能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你别误会,刚刚有个苍蝇来着……”
“哼。”
鲛女冷哼一声。
许平安尴尬不已,不过他还是提着食盒往鲛女这边走近了些。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明明被五花大绑的鲛女突然一只手挣脱开来死死的掐住了许平安的脖子。
“你不知道鲛人是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吗?”
许平安动弹不得,讨饶的说道:“那你喜欢什么,我去买来便是。”
鲛女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绽放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但她的两颗虎牙还是让许平安感到心里发冷。
“不用那么麻烦,我喝你的血就好了。”
许平安心底直发毛,壮着胆子问道:“你要多少?”
“一点点就好了。”
“一点点是多少?”
“一点点就是给你留一点点喽……”
“……”
“你帮我出去。”
“这不可能。”
“牢头要知道你打我的主意?”
“你想威胁我?”
“你还脱我衣服……”
“咳咳,我该怎么帮你呢?”
“我要看天牢的布防图,啊,你,”
鲛女惊呼一声,等她反应过来许平安已经靠到了墙边上,而她手中许平安留下的虚影正如雾气一般消散。
金蝉脱壳秘法发动,许平安与鲛女保持着一丈多的距离,他死死的盯着铁柱上绑着的鲛女,冷汗经久不退。
那一刻,他承认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沉默许久,鲛女突然出声问道。
“你会术法,镇魔司的奴才?”八壹中文網
许平安并不作答,只是摇了摇头。
坦白的说,许平安并不想与这个鲛女有过多的交集。
脖颈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面前这位看似柔弱女子,其实是个女罗刹。
“看来这天牢之中也并非高枕无忧的地界儿,先不说镇魔司时时送来的妖魔诡怪,单是这天牢内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狠人都没有那么好相与。”
灵识之海中的不死树一时之间又不得法门,只是金蝉脱壳傍身还不太稳妥,要是刚刚鲛女有心伤人性命,许平安自问绝无发动秘术的可能。
前身记忆并无修道长生之术,还好大周尚武,内气和锻体之说略有耳闻,神都城中更是有不少的武馆开馆授课。
先修习武道,许平安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可话说回来,京城武馆虽多,但个个喜欢藏拙教的都是粗浅的皮毛功夫,高深的锻体法门未必学的到,内气功法更是无缘得见。
加上打熬筋骨离不开滋补药汤,而这种滋补药汤又是武馆的不传之秘,积年累月少说得用到万两银钱……
一念及此,许平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鲛女身上。
固然男女授受不亲,但借着灯光许平安看的清楚,鲛女身上穿的是青纱薄衣。
薄衣上沾了血污皱做一团,而外罩的那件青纱却是熠熠闪光,看来这便是真正价值千金的鲛绡纱。
只是,该怎么取到呢?
许平安暗笑,这于校尉是个人精,打一辈子给颗枣的操作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你今晚留下给这厮送些吃食,他要是死在了咱天牢里大理寺那边咱们不好交代。”
于校尉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许平安身上,对于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小小三等狱卒,他倒不担心会惹出什么岔子。
话虽这么说,但于校尉的话里还是对许平安进行了敲打。
许平安自然听出了于校尉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也不算是件坏事,至少在于校尉眼里他已成了自己人。
……
乙十五牢房。
“马三爷今日有口福,我请你吃酒。”
许平安放下食盒将盖子打开,一股酒香飘然而出,却是前番在丙六牢房内不慎撒出些许。
“哦?十年的桃花酿?”
没想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一枝梅马三此时嗅到这酒香,那双眼亮堂了不少。
“不过我可和你说明白了,三爷就算吃了你的酒也断然不会吐出半个字来,你要是打的这份心思可就要白费功夫。”
马三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可一双眼愣是没从酒壶上移开半分。
“三爷误会,久闻三爷劫富济贫,小子虽身处公门但心中也最为钦佩三爷这般的绿林好汉,赶巧儿今置了些酒菜正好借花献佛。”
许平安坦诚的说道。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这还是一枝梅马三进天牢第一次听到有人恭维。
许平安当下也不废话,端出食盒取出桃花酿,二人就这样吃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三有些醉醺醺大着舌头问道:“对了兄弟,你刚刚说借花献佛是什么意思?”
许平安此时也有些上头。
“唉,还不是为了那鲛绡纱嘛!”
马三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但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沉默片刻之后,马三依旧大着舌头问道。
“鲛绡纱?兄弟就不要说笑了,天牢哪来的鲛绡纱?”
“原来是这样……”
马三听完许平安的解释之后,一脸恍然大悟。
就在许平安收拾食盒的时候,一枝梅马三突然说了一句话。
“兄弟,我马三虽是江湖中人但也懂得投桃报李之道,眼下我恰巧有一个法子,兴许可以助你取来那鲛绡纱。”
许平安心中一喜,这可是一个意外收获。
马三伸手在杯底揩了一下,然后砸吧砸吧嘴。
许平安如何不懂,笑着说道:“这十年的桃花酿甜了些,明日我买些女儿红来。”
马三赞许的看着许平安,将一双油乎乎的手蹭了蹭故作神秘的说道:“要想拿到鲛绡纱也简单,只要你能弄来鹊玉。”
“鹊玉?”
许平安眉头一皱,这鹊玉他可是从未听说过。
马三点点头说道:“湘西地界多有奇人,下蛊的凤凰女,赶尸的辰州客,洞神的落花洞女,还有就是那斗虫的虫师。”
许平安知道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但这湘西秘闻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地啧啧称奇。
马三见许平安来了兴趣低声道:“我早年有幸在湘西遇到一个虫师,酒后听他说了一个秘术。”
“世间有一种鹊虫叫作执戟郎,善飞眨眼可至几里外。执戟郎天性喜金,每当铸巢时必衔金银作为巢中内衬。”
“执戟郎作为虫鹊,其脑中生有鹊玉,用此玉泡的酒给别人喝,然后将鹊玉佩戴在自己身上,喝完酒的人便会对你言听计从,这唤作鹊玉奴。”
“只要你给她灌下了鹊玉酒,别说是一件鲛绡纱,就是……”
马三眼露狡黠,嘿嘿的笑着。
“马三爷误会,我不是那样的人。”
许平安见马三扯远,想到蓬头垢面浑身恶臭的鲛女不由地连连摆手。
马三狐疑的说道:“你难道对鲛珠不感兴趣?那玩意儿可比鲛绡纱值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许平安脸一红,脚趾一动,五室二厅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