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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七月七日长生殿(1 / 1)

这一天的朱雀门有点像庙会,到处人山人海,一些手巧的学子下午就摆上了小摊,各种各样的小吃、小饰品、游戏等摆满了主街道两侧。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叫卖声,嬉笑声,扑鼻而来的食物香味,无不流露着节日的欢乐,甚至还有表演法术给山下的民众看的,五花八门,好不热闹。入夜,戌时一过,整个朱雀门所有街道和楼阁的灯笼都亮了,五颜六色的灯笼映照着人们欢乐的笑脸,笑语盈盈,暗香盈袖。这时学院楼阁的外院内院,早已经挤满了人。随着“吱——嘭”的一声巨响,人们霎时安静了,天空冒出了五彩缤纷的烟花,先是一个亮点,瞬间花团锦族,花千树,星如雨,随着一阵阵轰隆声,绚丽的烟花布满了漆黑的天空,璀璨夺目,彩星银雨,此起彼落。人们的欢呼声,也此起彼落,约莫过了一刻钟,天空归于黑暗,就在人们安静地等待着,以为还有下一轮烟花的时候,悠长深远的琴音从远处传来,人们的目光回到学院的舞台上。海月坐在其中,轻捻慢拨,暮云也在他身旁,负责敲击编钟,一曲《鹊桥会》徐徐响起。残留烟气的天空,忽然从烟花消逝的迷雾中冒出几个白衣女子,衣袂飘飘从天而降,玉腕轻纱,窈窕纤腰,犹如一群飞天乐伎,在空中翩翩起舞。每个女子均手持乐器,或含笑横笛,或玉指扶笙,或手捧琵琶……各人手上的乐器虽有不同,但音乐和谐曼妙,与舞台中两人的音乐配合得相得益彰。民众沉醉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脸上无不洋溢着妙不可言的神色,尤其是一些少年人,完全被这群从天而降的仙女迷住了。台下的双田悄悄打开了七弦葫芦,一道金光从葫芦中飞出,瞬间消失不见了。在空中飞舞的女子渐渐落到舞台上,其他奏乐停止了,只有两个样貌俊俏的女子仍留在半空中飞舞着,其中一个反弹琵琶,一个横飞吹笙。这段音乐是《鹊桥会》中互诉衷肠的部分,两个女子婀娜多姿,边舞边奏,琵琶声凄凄,笙音靡靡,如泣如歌。两个女子相貌俏丽脱俗,不止舞姿优雅曼妙,弹奏音乐的水平更是出类拔萃,少年们的眼中飘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粉红色。一道金光落在不远处的角落,落地即成一俊美的男子,一身黄色的大氅,雍容华贵的服饰和气质,在人群中尤其显得鹤立鸡群。初醒的囚牛起先有些懵,但很快速就被动听的音乐吸引了,他也涌进人群中,兴致盎然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鹊桥会》一曲毕,两个独奏的女子归回奏乐的队伍中,安静片刻,一曲《子衿》再起。《子衿》表达的是相思之苦,所以牛郎织女出场时一般都选用此曲。音乐响起后,在通往学院舞台的人群中,两边的人群各自分开了一条路,一边是俊俏的牛郎,后面跟着一童男一童女,三人从路的这一头,向学院舞台走去。另一边是冷艳的织女,身旁带着一个俏丽的小丫环,俩人从另一头往学院舞台中央缓缓走来。当九戒穿着男装带着一抹邪痞的浅笑出现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片的欢乐的呼声,知情的人自然是故意挑逗她,毕竟是他们故意恶作剧才选她做牛郎的。而不知情民众以及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却无不惊叹:如此俊美的牛郎,哪个仙女能把持得住……当穿着一身娇俏女装的轻风在另一头出现的时候,人群顿时沸腾了,因为即便连民众也知道,朱雀门是没有女子的,如何能不被这个冷艳绝尘的女装大佬所折服。当轻风和司马灵灵在身旁经过时,少年们互相打趣了起来。“轻风师兄真是太美了……”“我说得没错吧,轻风师兄的女装没让白投票吧……”“就是,只有这种机会才能看到轻风的女装,否则一辈子都别想了。”

“在下不枉此生了……”“二愣子,别弯啊,轻风是直的,就算你不被轻风打死,还有整个归墟的女子都是你情敌呢!”

“哈哈哈,就是就是,国民情敌,就问你怕不怕?!”

众学子都哄笑了起来。“可是,大家有没有觉得,虽然弹奏的是《子衿》,但我觉得织女一点都不想见牛郎。”

“哈哈哈,我也觉得,轻风师兄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想往回走。”

互相玩闹的少年人中,其中一个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囚牛,顿时脸色大变,因为他曾经在前不久的围捕行动中见过他,少年人立刻暗暗使用符咒通知海月。囚牛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太显眼,台上的海月很快就人出他了,海月瞟了一眼二楼,师傅跟一众仙门的长辈正在喝酒,乐见脸色绯红,看上去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囚牛被人群挤来挤去,没多久竟被他发现了在他不远处的双田,他一看这少年,就想起自己被欺骗,顿觉义愤填膺。他三下两下就推开人群,走到他跟前,怒气冲冲地揪着他的领子道,“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戏弄本座!”

“尊上,这不是音乐盛宴吗?我哪敢欺骗您,难道这些归墟最顶尖的演奏者中,没有一个配作你的主人吗?”

“没有!说,你们这些肮脏险恶的人,到底将本尊的主人藏在哪里了?”

台上的海月一见这种情况,立刻发出了一个烟火弹,天空中霎时出现了一个凤凰图案的烟花,不知情的人们只以为又放烟花,欢呼声再次掀起高潮。唯有朱雀门的学子,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司马灵灵一直忧心忡忡地看着前面的轻风,轻风始终面无表情,快到舞台的时候,听着熟悉的音乐,触景生情的司马灵灵,不知不觉颂唱了起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当这一天籁之音响起的时候,人群忽然安静了,因为人太多,不侧耳倾听根本听不到。“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配乐的人只以为这是乐见安排的突发状况,立刻就配合上了她的节奏。囚牛闻声愣住了,缓缓松开了双田,茫然无措地望向舞台。司马灵灵走到舞台上时,见民众鸦雀无声,意识到不妥,怯怯地停下来了。“不灵,继续。”

微醺的乐见从二楼飞了下来,他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霓裳,脸色绯红,人面桃花,更显华贵艳丽了。“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司马灵灵反复唱着,这首曲因为歌词比较短,为了表达深长的相思之意,一般至少反复颂唱三遍。乐见静静地聆听着,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一个女子,在雪地上边唱着这首曲子,边跳着舞……大概是酒精起了作用,他不觉眼眶湿润了,不知不觉按着记忆中那女子的舞姿,在舞台中央跳了起来。本来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织女应该在台上跳舞的,但由于今年他们选的是轻风,所以织女舞环节就免去了。但乐见跳的并不是他们平时练的织女舞,他舞的时候,在他四周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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