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周末,依旧觉得自己进入游戏公司是件玄幻的事。尤其在班级聊天群内,向辅导员报实习单位信息时,同学们的起哄声层层叠起。眠眠下班回家到睡前休息,每天在做的功课之一,就是玩游戏和玩游戏。又从游戏种死出来后,眠眠关了游戏界面,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游戏关卡的心得感悟。渲染、动画、策划、美术……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现在每天都在耳边环绕。项目组内的实习生目前只有她一人,经理虽然还想再招,但目前为止没有能马上来上班的人选。而唯一的实习生,受到了同事们的优待,没有给她过多的工作,她是组内唯一一个可以不怎么加班的人。但同样的,因为没有同条件的伙伴可以对比,她能相比的只有已经有经验,且熟悉行业和工作的同事们,每每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对她颇为照固的方晓,也因为工作负担,没有精力来管她。而忙到飞起的王精力,也没有给她安排专门带她的老员工,眠眠目前还处于闲散有机人员,像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但和有用的砖不同在,她做的都是打杂工作。方晓拎着电脑往会议室,看到眠眠帮忙把打印的资料送来,拉她坐下旁听。眠眠赶忙蹦回工位拿了笔记本和笔,会议开始,项目组和支援部门的同事不改懒懒散散的坐姿,坐满了不大的会议室,开始了各自的唇枪舌战。“项目策划已经是通过的,我们今天落实各组的分工和推进安排,上次规划的,大家已经都拖延了,首先,美术组,概念为什么还没……”眠眠听天书一样,见识到大人世界的扯皮。在空气逐渐浑浊的会议室中,原本满桌的咖啡杯渐渐空去,饱满的精神被困顿征服。半小时,到一小时,再到两小时,结果一整个下午过去,依旧处于没有切实敲定的安排。就结果而言,可谓不欢而散。眠眠不禁有些担心,项目真的能做的下去吗?“实习生。”
从会议室出来,王经理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眠眠,“能听懂吗?”
“还好。”
“行,你把会议记录整理一份,明天交给我。”
吩咐完,王经理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走了……眠眠呆滞。程序员要做会议记录吗?她反省了下,大看自己了,实习生,等于什么都要干的打杂人员。眠眠回到座位上,看看自己写写画画,一共没有几行的笔记本,头痛起来。要她做会议记录为什么不早说呢?他们来回吵架的内容该整理吗?明天……眠眠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17点21分。眠眠摊开笔记本,默默的打开一个word文档,准备整理。在她敲下标题后,却陷入的深深的茫然之中。所以……刚刚一下午的会议,到底讨论了什么?怎么办?眠眠左右望着,看到刚刚买了咖啡回来的方晓,求助跑过去,“方晓,记会议内容了吗?”
“会议内容?我只记了跟自己有关的。怎么了?”
“我要写会议记录,求助!”
“……”眠眠拿到了方晓只有2行的笔记本。方晓同情的看她。“早知道该录音的。”
眠眠无助。同样的办法,借走了她认识的所有人笔记,但作为技术人员,眠眠只得感慨,大家是真的没有做会议记录的习惯。眠眠把借来的内容拍照,重新整合,再凭会议努力的想。完蛋。工作的第一个任务,就要以失败告终了。眠眠颓然的想。她正头疼时,荣远的信息到来。“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她又不是厨娘!眠眠拿起手机,回复“我要加班。”
自从荣远发现了她会做饭,晚上都会回来蹭饭。眠眠不知不觉一个人要负担起两个人的晚餐。“哦,辛苦了。几点下班,需要接你吗?”
“不知道,我坐地铁回。”
眠眠回复完荣远,继续和凌乱的笔记做斗争。方晓的外卖到了,她疑惑,“你还不下班吗?”
“还没弄完。”
眠眠说。“没事,能弄多少弄多少,没准明天老大就忘了。你晚饭怎么办?”
“我也点外卖。”
眠眠拿起手机,打开了美团。7点多时,眠眠的外卖到了,她拎着外卖到会议室内吃,路过集中的工位区,发现公司大多人这时候都没有下班。眠眠进会议室时,一个之前在楼道见过一面的男同事正在打电话,眠眠抱着外卖犹豫要不要进去,同事示意她进去坐,继续边吃边聊。“爸爸在吃面呀……好吃……作业要写的,爸爸回去检查……好,听姥姥话……”长相粗狂的男同事,用极温柔的语气,缓慢的和孩子对话,眠眠偶尔能听到另一边,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感慨着当父母的不容易。她上次见到这个同事时,他明明是拿着电话和对接方骂的惊天动地。眠眠拆了筷子,掀开外卖的塑料盖,捡着里面的饺子吃。“吃晚饭了吗?”
眠眠发信息问荣禄。“嗯。你下班了吗?”
“还没,今天要加班。”
眠眠单手戳着字,“领导让我弄会议记录。”
她发了一个爆哭的表情包,“我根本没记录。”
和荣禄闲扯着,眠眠焦虑的心情稍微缓解,吃饭完,给另外的同时让了位置,收拾好垃圾,眠眠回到工位继续她无从下手的奋斗。找不到人借笔记的部分怎么办。只能凭着想象来写。“我下班了,你写完了吗?”
8点出头,方晓摘了耳机,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马上了。”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
方晓向她挥挥拳,背着双肩包走了。眠眠看看她有一千五百多字的会议记录,头特的继续忙着。在接近八点半时,眠眠挖空了记忆里,重新检查一遍没有错字,保存文档关电脑回家了。她走到楼下时,发现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小雨。眠眠把包顶到脑袋上,往地铁站奔跑。加班一次竟然赶上下雨,眠眠为自己的运气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