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在火车站再遇时,几个人已经觉得恍若数月。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不知从何说起的“往事”,互相吐槽着对方的不靠谱,热热闹闹上了车,这次终于是坐到了一起,占了动车整整一排。眠眠和小仙挨着坐在了双人座,上车后就嘀嘀咕咕的彼此相互吐槽交流信息,沉浸在女孩才能加入的神奇领域。被占了座位的荣禄,把坐在走廊的迟北赶到中间,占了他靠走廊的位置。迟北看着荣禄一肚子没好气又不好发作,这个人还毫无自觉。“有进展吗?”
荣禄问。“什么进展?”
迟北咬牙切齿。“你说呢?”
荣禄点到为止。迟北想揍人了。坐在里面的于枚冉热情和荣禄握手,还好心问他需不需要换位置,一腔照顾之情,让荣禄莫名其妙。趁着于枚冉去上厕所,荣禄撞撞迟北,非常崩人设的八卦问道,“你干什么了?”
“什么我干什么了?应该是你干什么了吧?”
迟北龇牙。把他推下地铁的罪魁祸首是谁啊?“我以为,她哥哥怎么也要揍你一顿的,怎么,他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迟北马上紧张的望了望于枚冉消失的方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声警告荣禄,“你别乱说!”
“那就是还没发现。”
荣禄无语摇头,感叹道,“心也是够大的。”
明明人都踹去跟亲密接触了,同吃同住这么多天,于枚冉都没发现迟北喜欢于小仙,他都不知道要感慨于枚冉这哥哥心大到瞎,还是迟北表现保守小心到让人家亲哥太放心。另一边,眠眠终于得知了小仙此行的目的。“你以后就要来北京上大学了。”
眠眠设想了下,也不过是再过几个月后,小仙就要和他们分开了,“也好,没准你和荣禄还能同路。”
小仙摇摇头,“以后的情况以后再说吧,现在还要先解决高考。不过我蛮诧异,荣禄竟然没有拿什么奖……”眠眠偷笑,“这个不要当面问他。”
“那你应该去嘱咐下周小数。”
小仙悄悄看了下那边荣禄和迟北一来二去的相互PK,战况没有什么可分析的,“我们没来及去旅游,你们竟然也没怎么去逛。”
“去了故宫,逛了逛附近的大学,还赶上了一次话剧。”
眠眠掰着手指算,“北京的演出好密集,今天下午好像也有演出。”
那天的演出,是中外交流的一次剧,舞台演员说的全是英文,虽然有提词器,但是因为他们买票晚,只买到很偏的位置,眠眠看不清台词,还是荣禄在她耳边小声一句一句给她翻译。眠眠回想起来,又不禁想多,如果他后来听了他爸爸和哥哥的建议,重新去国际学校读高中,也许他就会直接申报国外的大学了,也许他们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在一块看话剧看演出。但即使是这样,9月后,他们的交集,也会渐渐减少吧。“又不远,你想看随时动车或者飞过来,还能顺路看看我。”
小仙没有看到眠眠的一腔惆怅和心头的患得患失,她一扫之前的阴霾,和迟北出去疯跑了一圈后,她的状态恢复,发挥超常,人的状态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好,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落下,整个人都放松了,虽然还没高考,就已经忍不住规划起了大学生活。“不过,你要是大学在这边,迟北大概就……”眠眠扭头看看和荣禄凑在一起低头嘀咕的迟北,悄声问,“他跟你表白了吗?”
小仙摇头,“没有,不会的。”
眠眠偷笑,“你哥看出点什么了吗?”
小仙摇头,“迟北的角色就是陪你来找荣禄却被你们凉下的小可怜。”
眠眠乐不可支,“你哥一点儿都没怀疑?”
“别说我哥了,我都没怀疑。”
小仙撇嘴,“倒是你们呢,天之骄子突然经历挫折,没有趁机向你求安慰吗?”
小仙说完,荣禄恰巧打了一个喷嚏。眠眠和小仙都愣了,随即努力忍笑。荣禄隐约听到了她们谈话的部分内容,向笑的不怀好意的两人方向无奈叹气。回程的路上热热闹闹,吃东西都可以来回的交换分享,坐在走廊中的荣禄不得不承担起传递食物的角色,一堆零食眼前过,吃的远没传的多。从车上下来,“生病假”的迟北要跑回学校去,再不回去,他就要从拉肚子、发低烧、发高烧、肠胃炎继续下去,在医院等老师来查床探病了。于枚冉请假多天,也该回去上班了,他现在在国内实习。小仙和荣禄有正当的假,小仙跟她哥回家修整,只剩下眠眠和荣禄两个人,要决定去向。“走吧,你明天没课吧,一起回家?”
荣禄拉着箱子,伸手自然而然的去拉看还愣在原地的眠眠。但让他诧异的是,眠眠并没有像之前的几天那么配合,她悄然躲开了。荣禄一愣,一路上都在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怎么了?”
“嗯……”荣禄放下了箱子,直视她。“我还是回学校吧。”
眠眠说。“回学校?”
他们抵达,已经傍晚,眠眠从车站倒车到学校,一定会错过晚餐。按照眠眠的习惯,她多天没有回家,一定会先回家报到一声,安顿他吃顿饭,明天下午再返校。但这次,眠眠却没有按他习惯的那么行动。“嗯,有蛮多作业要补的……”眠眠说。“……”荣禄直勾勾的看她,眠眠被看到心虚。荣禄拉着她走到出站口人少的一侧,坐在行李箱上,仰头看着神情窘迫的眠眠,“原因?”
“作业……”“作业?”
荣禄反问。“好好好。”
眠眠举手投降,她吞吞口水,认真的说,“我决定,在你高考前,都住校。”
她说完,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眠眠绞着手指,偷偷侧头看,荣禄已经定定的盯着她,眼神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可怕。眠眠内心一抖。她顿时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又是深思熟虑过的,她不打算因为一时心软就收回。许久后,荣禄开口问她,“决定了?”
眠眠点点头。“知道了。”
荣禄站起来,蹲下身把行李箱拆开。眠眠站在一旁,垂头,看到荣禄柔软的头发,头顶的发丝有几根翘起,被风吹着,怎么都无法熨帖,孤傲的在风里来回的摇摆。它们的主人,好像忘了这里人来人往,蹲在地上,宽大的风衣下摆,垂了地,行李箱平展展的摆在地面上,行李箱内的纪念品被他掏出来塞进箱子里,装纪念品的空袋子被他拽出来,把他自己的东西胡乱的塞进去,把杂乱的行李箱重重的扣上,竖起来塞给她,垂头说,“还有我的东西你扔了吧,我不要了。”
他眼睛遮在有些长长的刘海下,眠眠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通过他反常的行为看,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