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遍,荣禄的手机就放在他手边,是遭到他轰炸后,从角落里被发现的。“你别急啊……烫!”
周小数看着他发火,想安慰他,自己插火腿的签子着了,烤好的火腿掉进火力,顿时糟心不已,“我的肠子……”“再过半小时,要是他们没回来再说。”
夏青野稳稳当当的翻着她的火腿,嘴巴里还咬着饭团,都是负重背上来的,怎么能浪费。“放心啦,他俩都有分寸的,你姐不靠谱,荣禄还是值得信赖的。”
阮风鸣想了想,也对。就算阮眠眠不靠谱,荣禄信誉还是很好的。肯定是阮眠眠想说什么,荣禄被她绊住了。他仔细想“通”了,也不着急了,边想着怎么回家告阮眠眠黑状,一边也被周小数分零食吸引了注意力,混入分赃现场,把那俩人抛到了脑后。等他们吃饱喝足,两手都是食物和油,没人去翻手机,所有人的反应都觉得才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围着游戏玩了两轮,起风变冷了,夏青野呼吁大家去最大的帐篷玩狼人杀时,迟北翻手机看时间,才意识到,好像有点太晚了。他们几个人一起打着手电筒顺着山路开始往下找,越找越心凉。第一次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荣禄留的记号,走到半山腰,折返重新找,第二遍才发现了摆着SOS的石头。他们顺着方向,发现了悬崖,但天色太黑,他们摸不清那到底多深,喊了几次没人回应,全惊了。阮风鸣和夏青野不死心,他们沿着靠近悬崖边的路一路往下找,开始还有人呼喊阮眠眠和荣禄的名字,找了一圈后,全都变安静了。力气像被冷风吹走了。他们是坠崖了吗?没人敢开口问。“要是他们坠崖了,那个记号是谁留的?”
周小数边走边说,“那个肯定是友人留下的,既然他留的,那他们肯定没事,不然他不会不求救的。而且眠眠学姐有手机,他们没有联系我们,就证明他们是安全的!”
“万一他们是坠崖……”“不可能的,不然怎么会留下SOS!”
周小数坚持着和王梓凡回怼。“万一是学姐掉下去了,荣禄留下记号去救她,也……”“不可能的!”
周小数声音变高,固执坚持。“我们联系那个大叔帮忙吧。”
迟北翻手机,“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时间越久,他们越不安全。”
他看向阮风鸣,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阮风鸣停在路边,脚下如有千斤。“他们会不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故意留的记号?”
夏青野左看看右看看,她碰碰阮风鸣,“阮眠眠会这么干的吧!”
但他们知道,阮风鸣比他们任何人都希望,阮眠眠不靠谱到故意和大家开这个玩笑。“我们再找一遍,也许他们已经回去了呢?”
于小仙用乐观的语气安慰大家,“没准,他们正在偷吃东西的,我们回去看看,如果他们不在,我们就联系那个大叔,报警!”
所有人都同意了,他们返回的路走的比下山时更沉默。他们想马上回去确认荣禄和阮眠眠在不在,但没有人敢加速跑去确认。只要没有看到不好的结局,也许就会有转机呢?就在他们忐忑不安时,对声音敏感的于小仙听到了歌声。“我们报警吧。”
走到半路,阮风鸣停下来,“报警吧,迟北说的对,拖得越久他们越危险。不管,他们现在是安全还是……报警吧……”“他们肯定没事!”
周小数不死心,固执乐观。“我们先上去看看呀!”
夏青野也不死心,“万一他们没事呢!”
“我比谁都希望没事啊!”
阮风鸣情绪不受控激动起来,“我虽然天天、天天、天天嫌弃阮眠眠,她虽然脾气臭,性格又烂,胆小怕事,一无是处,但是我比谁都希望她平安无事!”
“你们别吵!听!”
于小仙蹦了一下,打断他们想要吵起来的话头,“仔细听!”
他们几个人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着风声传来的声音。阮眠眠破音嘶吼的“lady”就这样歇斯底里乘风而来。“阮眠眠!”
“是眠眠!”
“还有荣禄的声音!”
“他们没事!”
大伙激动万分,几欲喜极而泣时,周小数扯着嗓子,用人生十余年来,最大的声音向着茫茫荒野嘶吼“myheart也belongtoyou啊!荣禄!眠眠姐姐!你们是活人还是鬼!!”
悲喜交加的情绪,被他胡编乱遭的无厘头语法破坏殆尽,夏青野破涕而笑,“什么鬼啊!”
但她的闺蜜和她没一点默契,阮眠眠的声音从远处飘上来,“不是鬼!是人,不是鬼!救命啊!”
她声嘶力竭的呼喊,隔着遥远的距离,不知几数的草木山石隔档,被风托起飞到他们耳边,已经消散的不剩多少,轻眠却掷地有声。“阮眠眠,我来救你了!”
阮风鸣擦了擦眼泪,顺着声音,拨开阻碍行走的枯草干枝,向着悬崖边缘探近。几废周折,两拨人,在悬崖边缘,一上一下遥遥而立。因为角度问题,他们相互看不到彼此,阮风鸣趴在悬崖边缘,探出半个身子往下,打着手电筒沿着山壁往下照,眼中全是嶙峋石壁。下方,眠眠看到亮光时,心也如重见光明般亮起来,“我看到光啦!阮风鸣是你吗?”
“阮眠眠!你在哪?”
“我们下面,就在你斜下方了!”
“他们视线可能被挡住了。”
荣禄仰头望着上方,他们脚下的路已经比之前宽了不少,但从上面看,很可能依旧在盲区。他背着眠眠往前挪动,“你能看到他们了吗?”
“还不……能了能了……阮风鸣你个熊孩子!爬回去!你趴在那要死吗?!”
眠眠在看到阮风鸣那被周小数用手电筒打光发亮,悬在外面的半个身子时,心情瞬间晴转雨,还是雷阵雨,拍着荣禄冲着上面发火嘶吼。因为她声音徒然增大,声源放向也更好判断,阮风鸣第一时间看到了他那狐假虎威的嚣张堂姐,确定人安全了,他火也上来了,“阮眠眠,你还有脸说我!你蹦下去作死吗!有种你上来啊!”
“你等着!”
“我等着你呢!”
荣禄被这姐弟俩没营养的互喷吵的耳朵疼,他也终于能松口气,透支的力气在相互看到时,迅速剥离。他扶着崖壁,把眠眠放下,自己靠着崖壁,坐了下去,“别往悬崖边去。”
眠眠注意到他这枯萎的样子,顾不上撒娇耍小孩子脾气,蹲到荣禄旁边,“你怎么了?”
“累了。”
荣禄头仰靠着石头。眠眠把手搭到他身上,摸到胸口,荣禄哭笑不得,“还跳没停,没那么容易死的。”
荣禄心跳隔着羽绒服传到眠眠手掌,何止是还跳没停,是跳的过快了,除了心脏脉搏,他全身都因为脱力在轻微颤抖。眠眠仰头望向上面。这箱阮风鸣还在撒火胡喊,“我要告诉你妈,告诉你爸,让你爸打断你腿,让你妈给你断食!阮眠眠你个……”“救命啊!”
“……”阮风鸣还没喊完的委屈被阮眠眠不要脸的突然示弱打回肚子里,他人都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