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我还能喝!”
“不用扶我,我没醉……” …… 半个时辰后,陈澈扶着酩酊大醉的张若远来到了张家大宅前。 刚刚那一顿,他趁着张若远大醉吃了不少肉,也算是薅足了羊毛。 见少爷喝成这样,门房立刻出来搀扶。 “不许扶他!”
可就在这时,大门内突然传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听到这话,门房挠了挠头,停下了动作。 紧接着一个穿着绿裙,面容端正,身姿绰约的年轻女子一脸怒色地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看到这年轻女子,陈澈有些恍惚。 这女子是张若远的妹妹张若兰。 根据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这张若兰和他还有些暧昧关系…… 往日里他到张家找张若远时,这张若兰经常会向他请教一些书上遇到的问题,双方也曾因此有过一些肢体接触。 此刻回忆起来,画面颇有些唯美。 双方熟络之后,张若兰还亲手做过点心送到学堂里给他吃……当时被不少同窗调笑过。 那段时间,张若远都笑称自己为妹夫。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主人,但陈澈还是能隐隐感觉出身体原主人对张若兰强烈的好感。 知书达理,温柔动人,大家闺秀。 这是身体原主人对张若兰的印象。 可如今陈澈实在是无法将这样的印象套到不远处那满脸厌恶之色的女子身上。 “若兰……” 被妹妹这么一喊,张若远的酒立刻就醒了七八分。 “三哥,爹之所以禁足你,就是怕你再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你倒好,又偷偷出去,还喝成这样!”
张若兰先是瞪了陈澈一眼,然后才冷冷说道。 张若远听此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没等他开口,张若兰又道:“三哥,不是我说你,你真以为自己结交甚广呢? 不过是图你的钱罢了!”
说罢,她又看向了门房。 “以后这人再来我张家,直接赶走!”
“好……” 门房看了陈澈一眼,唯唯诺诺地应道。 …… 陈澈默默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他能感觉到这张若兰对他怨念极深。 至于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落榜了吧。 事实上,在还未县试之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很受欢迎的。 不仅是张若兰,家周边也有不少人家拖媒人到家中来说媒。 原因很简单。 身体原主人的书读的够好,是外城少有的能拜入王敬明门下的书生。 在那些人看来,他考上秀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甚至以后考举人,考进士都有可能,是不可多得的潜力股。 既然是潜力股,那当然就得好好投资。 而张若兰就是一个很舍得投资的人。 虽然这个世界的民风相对于前世的封建社会要开放一些,但开放的程度有限,男女之间在未婚之前还是要保持一些距离的。 张若兰亲手做点心送到学堂里给自己吃,这几乎等同于当众表白了。 以后她如果再想嫁给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然而……她付出这么多原本是指望着搏一个举人进士的相公出来,结果倒好,投资的对象县试就落榜了。 在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她对自己心存怨念实属正常。 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对此并没有多少怨恨之意。 “脸皮真厚!”
张若兰见陈澈并无多大反应,低声骂了一句后,转身朝着远处一辆停好的黑色马车走去。 等她走远了一些后,张若远才一脸愧疚道:“陈兄见谅,我妹妹这人其实本性并不坏……但大家族的人嘛,你懂的,都比较无情,只有我是个例外。”
“我知道,没事的。”
陈澈一脸若无其事道。 正如张若远所说,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运转法则。 像张若远这种大家族的公子,一旦被发现没有潜力,也只有被抛弃的下场。 正因为这种优胜略汰的制度,大家族才能传承下去。 身在这种环境下的女子,多少都会受些影响。 而且对张若兰有意思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又不是他。 如果这张若兰是个情深义重之人,他反而会觉得有些难办。 “其实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天天在她面前夸你才学无双,她也不会盯上你…… 现在好了,别说是你了,她见到我这个哥哥都跟仇人似的。”
张若远无奈道。 陈澈摆了摆手。 “算了,不说这事。 张兄,既然令妹不欢迎我,那我明天直接去你开的那家小酒楼找你,到时候咱们再聊。”
“好,一言为定!咱们争取干出一番大事业!让他们刮目相看!”
张若远似乎受到了某种激励,语气格外的坚定。 而就在这时,远处那辆马车上突然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 看到那年轻人,张若兰巧笑嫣然地迎了上去,那神情和往日见到陈澈时相差无几。 “那是黑虎帮帮主的独子罗雄,据说是个武学奇才,今年才二十五岁,就已经踏入了铁骨境了……” 张若远低声介绍,语气里隐隐有些忌惮。 “这么厉害……” 陈澈附和了一句。 最近这几天他对武道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像内城这些帮派的帮主,大多都是铁骨境的实力。 踏入铁骨境,在石火城便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这罗雄年纪轻轻就能踏入这等境界,以后的潜力可想而知。 张若远无奈道:“我妹妹心高气傲,你落榜后,她就想找个更有潜力的。 可你和她的事不少读书人都知道,所以她只能去找有潜力的武者。 恰巧最近人伥作乱,官府人手又不足。 我张家家大业大,为了保家族不失,得拉拢这些帮派势力。 于是在家族的牵线搭桥之下,她认识了这罗雄。”
陈澈听着他说的同时,注意到远处那罗雄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另外张若兰也正斜眼瞥着自己,似乎是在说什么坏话。 看到这一幕,他想都不想直接对张若远拱手道:“张兄,天色也不早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迅速离开,没过多久,就跑得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