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围的一尺空间难道消失了吗?”
这是夏凡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否则火系灵核的灵力不可能接触得到他的身体,烧光他的头发。“我现在说不定可以引动外界的灵力,冲破自己的生门。”
夏凡的言辞中充满了激动。这百年的时间里,已经让他脱离那个稚嫩的少年,因为这一丝希望而欢腾的内心只过了不到几个呼吸间就平静了下来,在这个世界他学会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话不多说,夏凡盘膝而坐,引动体内的稀薄的灵力——这些灵力平时用以维持生命最基本的活动,所以并不会被丹田处的黑洞所吞噬。夏凡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能感受到他体内灵力的运转,循着体内的经脉,朝着生门汇聚。他引导着体内的灵力,挤压在生门的裂缝处,灵力被迫循着裂缝向外缓缓的渗透,溢出生门流向体外。可是就在夏凡体内微弱的灵力刚从生门溢散出来,还没有感觉到体外任何的灵力时,他就失去了对自己溢散出去的灵力的掌控,自然也就无法调动任何灵力。“这,这,这不可能,我周围的一尺灵力真空,应该不存在了才是。”
夏凡面露疑色,和过去他修炼的情况一样,他的灵力一旦溢散到体外,立马就会消失。以前是因为一尺灵力真空的存在,可是现在那一尺灵力真空已然不在,为何会……夏凡大脑里闪过火系灵核爆炸之后灵力溢散的画面。夏凡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空间似乎也是处于灵力真空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无法调动体外的灵力,因为这片空间里不存在任何的灵力,所以灵核在从空间袋里拿出来的几个呼吸间才会爆开。”
夏凡的这种情况,换做一般人早就放弃了修仙的道路,可是夏凡一直坚信自己是通灵者,因为他的确可以调动身体的灵力。他不知道其他修士,其他通灵者引动灵力的状态,但是他就是无比的确信,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自信。“这里太过诡异了,为什么我一个凡人过了百年的寿元还未断绝,为什么我在这个空间里可以疾驰如风,又不知疲倦?如果不是我不会修士的功法,我甚至怀疑我能够腾云驾雾。”
说话间夏凡握紧了拳头,他心中的疑虑一直存在。百年的时间里夏凡那张十五岁的脸庞,除了曾经长长的头发,和越发深邃的眼神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此时的夏凡认真地思索着,他抬起自己的左右手,和夏晓丹和夏小凡说道:“看起来只能用那个方式试看看了。”
夏凡口中的那个方式自然就是吞服灵核的方式。灵核无法暴露在这个空间中,所以他根本就没办法将灵核一一取出来,他别无选择地只能一股脑将灵核从空间袋中直接倒入口中,直接吞服。先不说吞服的数量不好控制,连倒出来的灵核等阶都是不可预知。而且就在之前,他才经历了火系灵核爆发出来的火系灵力烧光他的头发这件事。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中有太多状况之外事情发生,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夏凡闭上双眼,感知着体内微弱的灵力流动,良久之后,夏凡开口说道:“恩,那个卵形的黑洞依然存在。”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知道在这个空间里,他体内吸收灵力的那个卵形黑洞是否还能像之前那样吸收体内过多的灵力,黑洞有可能和他周身的一尺灵力真空一般失去作用。再者夏凡之前只吞服过一颗品阶才一阶的木系灵核,其他的高等阶的灵核,他从未吞服过,他不知道高等阶的灵核溢散出来的灵力是怎样的一个数量,他同样不能确定卵形黑洞能够吸收灵力的上限是多少。其实直到离开这里的许多年之后,夏凡才知道卵形灵核能够吸收的灵力趋近于无限,也就是不存在饱和的状态,这真的是一个无底的容器。因此吞服灵核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具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其中有相当大的可能他将会爆体而亡。能好好活着的时候没人想死,这是人类的本能。夏凡也有这样的本能,在这里虽说没有诗和远方,好在尚能苟且。夏凡回想起了百年前与夏侯叔叔一起修炼的场景。“如果没有来到这个地方,说不定我已经在夏家的那个修炼室里,冲破生门成为灵者境的修士。再进一步想想,这近百年的时间里,我可能都已经再次突破灵者境成为灵士境的强者了呢!那个时候父亲还有夏侯叔叔都为我感到自豪,我可能也娶小雨妹妹为妻了。”
想到这里,在黑暗中,夏凡沧桑的脸庞浮现起了幸福的微笑,只是这抹微笑在这空间里显得有着凄凉。“不不不,我的志向应该更为远大,小雨妹妹可是拥有三种灵核的天才,这百年的时间里,她应该已经走到了我看不见的位置了吧。如果再想象我还只是个能成为灵士境强者的话,那也太没出息了。”
夏凡想象着从这里修炼有成,杀回青山城,让夏家重归往日的巅峰,然后自己刻苦修炼成为仙人,与自己的家人作伴,逍遥一生,多么完美。受制于夏凡被拉进这黑暗的空间时,年岁不过十五,他的想象力也就局限在那个时候的眼界。他现在想像中的天马行空与日后他的冒险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想象终归是想象,夏凡终究还是得面对眼前现实中的黑暗。“百年的光阴荏苒,再回首,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夏凡仰头苦叹,目光却更加地坚毅。“现在看来,那天在祖宅门口的那个月圆之夜的邀请,真是个陷阱。不过就算重来,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吧。”
夏凡倒是对于自己的选择无比自信,他拿起手中的空间袋,双眼似乎能爆发出精光,在这黑暗中如同两颗明珠般,夏凡嘶吼着说道:“我夏凡势必再回青山城。”
他目光炯炯,与其说这句话是他的誓言,不如说那是他对自我的心理暗示。这句心理暗示,高度概括出了他内心的信念——只有回到青山城,这一切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