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那你又来了？”
卫诗雅说话一时不察，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漏洞，瞿仲行却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又”字。
陈宜乐什么时候来过一次？
他不是第一次来马克西姆，但是卫诗雅知道的就只有上次跟这次。
他记得上次自己回去陈宜乐还问了自己几句，但是在自己有所隐瞒后，她就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了，难道……她当时也在？！
“这是你开的？”
陈宜乐强迫自己抬头，面无表情。
“嘁，还嘴硬。”卫诗雅本想自己赶她，眼睛一转，转身朝瞿仲行撒娇，“亲爱的，你看看她，多变态啊，居然跟踪我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要是我们今天没发现她，那岂不是……”
她语焉不详，瞿仲行木着脸没接话。
“我要你赶她走。”
卫诗雅表情是委屈的，然而眼带笑意。
瞿仲行沉默片刻，上前几步：“回去吧。”
话不冷漠，但也称不上温情。
“凭什么？”陈宜乐盯着他，两人对视。
面无表情比其他表情要容易的多，故作冷漠的姿态，也比假装热爱和温柔要简单。
瞿仲行神情淡漠，“回去。”
没有解释，只有命令。
卫诗雅挺不耐烦的，走近陈宜乐便抬手推她：“不要脸了是吧？”
陈宜乐朝后一个趔趄。
瞿仲行脚尖微动，又忍住了。
她还没站定，卫诗雅便将她桌上那杯水泼了过去，“滚啊，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宜乐猛地闭了眼，浑身一颤。
侍应生在一边不敢上前。
她睁眼时，瞿仲行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陈宜乐细密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轻颤，深深看了一眼瞿仲行，紧抿着唇离开了。
卫诗雅得意的笑着，周围有看过来的人，她便轻蔑的说：“看什么？我整治跟踪狂，没碍着你们吧？”
侍应生一脸纠结，经理过来她便说：“刚刚那位女士点了单，但是没买单就跑了……”
经理面色难看。
卫诗雅听完嗤笑一声，没待说出什么嘲讽言语，便听见瞿仲行清冷道：“算在我账上。”
卫诗雅变脸，张了张嘴，又忍住了没说。
“吃完饭陪我去逛街，我想买一款新的手包，等过几天跟导师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用。”
瞿仲行对她温和的笑着，“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卫诗雅有些害羞，心中无比膨胀。
不管怎么样，现在瞿仲行是她的了！
陈宜乐出了马克西姆打了个寒颤，深秋的风都是凉的，风一吹，她满头满脸的水就更加凉了。
她抬手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水，打车回了长宁路。
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陈宜乐的双眼逐渐模糊。
很好，她再也不会犯贱了。
今天的事情过后，林至对陈宜乐看的更加严了，不过陈宜乐也无所谓。
瞿仲行那日出现在校外的事情，在校园内被人热议了好几天。
陈宜乐听着听着，像是有了免疫一样，竟也无所谓了起来。
期末考试前夕，关于校外豪车帅哥的热议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考试和车祸。
“听说没？前几天咱们校领导出车祸了！”
“哇，人出事了吗？”
“人还好，校领导是被之前那辆车波及的，听说那辆车里坐的那女人被人从车上拖下了没多久，那辆车就漏油爆炸了！”
“运气太好了吧！要是没被人拖出来，估计已经死无全尸了。”
“谁不是说呢！”
陈宜乐只当听个新闻，并不过脑，也不在乎到底是哪个校领导出了车祸。
……
然而寒假前，卫诗雅来找了陈宜乐一面。
“姐姐，好久不见，有空聊聊吗？”
或许是冬季，卫诗雅穿了及脚踝的黑色轻薄羽绒服，头发简单的束起来，戴着口罩跟渔夫帽，脖子上缠着围巾，除了鞋子亮眼以外，倒并不引人注意。
“没空。”
餐厅的那件事在她心里还没彻底过去。
况且上次有瞿仲行在，这次没有。
陈宜乐有些怕卫诗雅就是要杀她的人，上次连林至都被她摆了一道，现在林至可能也出事了。
她不敢回头找林至的身影，在卫诗雅面前强撑着淡定。
“你有空的，我想跟你聊一下上次你在虎门二桥掉进江里的事情。”
卫诗雅难得没有笑出来，她的眼神严肃而带着微弱的祈求，同上回趾高气昂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的脸被口罩挡的严实，陈宜乐看不见她的表情。
却因为她的话而意动了。
自打上回的事情发生，至此将近一个月她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凶手的通知。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瞿孟景。
“去那个奶茶店。”陈宜乐指了下校内的那个奶茶店。
“都行！”
卫诗雅赶紧跟着她一道去了。
校内的奶茶店生意惨淡，这会儿根本没什么人。
两人坐在角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店里为了省钱没开暖气。
卫诗雅摘掉帽子，但并不摘口罩。
陈宜乐奇怪的看着她的脸，总感觉她左右脸不怎么对称呢……
但她没多问。
“想说什么就说吧。”她态度漠然。
被卫诗雅那般羞辱，如今还愿意跟她说话，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了。
“你知道我出事的消息了吧？”
卫诗雅有些神经质的看了下周围。
陈宜乐下意识回道：“什么？”
她瞧着卫诗雅这模样，竟觉得有些眼熟。
“你不知道吗？”卫诗雅瞪大了双眼，又有些神经质的若有所思，“可能是消息封锁了……”
“你在说什么？”陈宜乐敛眉看她，突然知道为什么眼熟了，自己刚出事那段时间跟她现在这样好像也差不多，只是没她表现的这么夸张。
“你不知道就先不说这个，虎门二桥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卫诗雅上半身朝陈宜乐靠近了几分，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什么怎么想？”
“你知不知道是谁？瞿仲行有没有告诉你？”
“你到底要说什么！”
卫诗雅将口罩小心翼翼的摘下来一半，露出还裹着纱布，绵延进围巾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