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枳刚要走出美妆阁的大门,就被门口的小花拦住,小花在她面前摇晃尾巴,吐着舌头等着抚摸,而阿四刚给门前周边做完除杂草工作,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忙走上前来跟夏枳打招呼。“夏掌柜早。”
阿四将手里的杂草装进挂在腰间的麻布袋里,一会儿再拿去清理。“这些人哭哭啼啼的是要去哪里?”
夏枳的视线跳过阿四,观察着这些手里拿着不像样武器的人们。为什么会他们拿着不像样武器呢?因为那些都是农作工具,诸如锄头、棍子、锅碗瓢盆啥的,能造成的实际杀伤力很小。阿四看了这些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的人们一眼,挠了挠后脑勺,转悠着眼珠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继而给夏枳解释道:“我好像听说是城里刘丞相关押了他们的女儿,这些人要结伴去讨伐刘丞相。”
“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夏枳抿着嘴,揉揉下巴,陷入思考,按道理来说,她和墨不如也是昨天才意外发现被关押的少女一事的,这些人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难道……?夏枳眸光一亮,想起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墨不如。难道是墨不如放出消息的?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夏枳想跟过去看看,问问情况,但没走几步,就被赶集回来的阿大拦住了。“夏掌柜,你不能去凑热闹。”
阿大用那憨厚老实的调子说着,摇头摆手的时候有点傻里傻气的。“为啥?”
夏枳看着那些人渐走渐远,又看着呆头呆脑的阿大,反问他原因。“墨宫主千叮万嘱,让我们看好你,不能让你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所以和朝廷有关的事情,还请夏掌柜不要有好奇心。”
阿大表情认真,怕极了夏枳会在他一不留神间就混入了那些闹事的队伍里。夏枳听到墨不如的名字,嘁了一声,而后放弃多管闲事,毕竟江湖中的闲事都有墨不如捡去了,她管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知道了知道了,我才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了,这几天何霖君有没有来?怎么最近都没见他来美妆阁晃悠?”
夏枳忽而想起何霖君来,自打有点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他之后,夏枳总翘首盼着他快点来找她唠嗑,可偏偏这种时候,他就是不出现。难不成,病了?嘁,他才不可能生病,平日里生龙活虎得很。难不成……看上别家姑娘了?想到这里,夏枳竟有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感,在几秒的思想斗争之后,决定放下架子去一趟何府,看看何霖君这家伙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美妆阁了。何府门前扫地的下人看到夏枳大摇大摆地走来,想起了昨夜何霖君的叮嘱,如果是夏枳来了,不准她进来,就说不想见到她。“夏姑娘请留步。”
下人拿着扫把拦在夏枳面前,这让夏枳很是疑惑不解,怎么今天她想去哪里都有人拦着啊?“怎么?不让我进去?”
夏枳有点不满,难得她主动来找何霖君,居然还被他家的下人给拦截在外了,想想以前可都是何霖君自己舔着脸扛着嫁妆说要迎娶她的!“何公子说不想见你。”
下人一脸的为难,而府内的何霖君正趴在房间的桌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一想到夏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了就不想见到她,见到她就会伤心难过。“不想见过?这个时候又不想见我了?不行,他说了不算,现在本姑娘要见他!”
夏枳双手叉腰,哼了一声,牛一般的力气推开了下人闯了进去,大声嚷嚷着:“何霖君,出来!何霖君!”
何霖君匍在房间的茶桌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桌上的茶杯,心里失落得很,却又想不出来这不如街上,还有谁比他英俊潇洒可以得到夏枳的芳心。难道是程和衣?应该不是,程和衣看上去是对筱筱心有所属的,而且夏枳对他只是欣赏才华,不会是他……那,还会有谁呢?总该不会是……顾禾基??想到顾禾基,何霖君的脑壳就更疼了,就在他揉着太阳穴时,夏枳的嚷嚷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何霖君——”夏枳河东狮吼般嚷着,像是要把他的何府都震塌。何霖君焉了一般,叹息一声,从屋里走出去。屋外的夏枳看到何霖君后,健步如飞地上前,假装不在意却用眼珠子在他屋里搜罗一圈,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姑娘,确认没有之后,才质问何霖君,为什么不见她!“何霖君,听说你不想见我?”
夏枳仍是居高临下的语气,她就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吃定何霖君的人,就是觉得何霖君总会乖乖听话,事事顺从。不料,何霖君往门前的阶梯一坐,叹息点头,嗯了一声。“嗯?”
夏枳晃了晃神,在那个肯定拟声词的后面打了个问号,何霖君居然嗯?嗯是几个意思?不想见她?喜新厌旧了?得到这种答案之后,夏枳忽然就没了底气,顿时安静下来了。沉默了许久之后,何霖君唉声叹气道:“你成天到晚不见踪迹,我厌倦了总是热脸贴冷屁股,我不烦着你了,你去找你喜欢的人吧。”
“我喜欢的人?”
夏枳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何霖君的脑子是不是被门缝夹了,忽然就感慨这些,难道是因为她经常被墨不如掳走,所以何霖君不高兴?“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心有所属了吧?”
何霖君唉声叹气,一副还没开始就失恋的模样,“要不你明确地告诉我吧,这样我就不用像傻子一样,总追在你身后。”
夏枳总算是听出了什么头绪,她哭笑不得地坐在何霖君旁边的阶梯上。何霖君闹别扭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不想搭理她。“哪有人没谈恋爱就谈结婚的,再说了,你才追了我多久就打退堂鼓。”
夏枳托着腮,发闷地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自言自语道:“人家墨不如都气得要杀人,你就跟焉了的白菜一样,一点也不懂得要争取。”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是墨不如吗?”
听力灵敏的何霖君转头,凑上一张秀色可餐的脸,眼睛睁的大大地等夏枳的答案。“我……我才不喜欢那种唯我独尊的男人!”
夏枳卡了一下,身体不由得向后倾了倾,生怕何霖君一个不小心砸她身上。“那你喜欢怎样的?”
何霖君噘着嘴,一脸委屈吧唧的表情,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喜欢……”夏枳撇过脸,犹犹豫豫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