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枳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个薛小姐不太对劲。”
玥玥凑到夏枳耳边小声地嘀咕,三人站在一起,都不敢靠近,生怕会让薛婉茹情绪失控,一发不可收拾。“薛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里可是我的美妆阁,你不要在我这里乱来,我可是会对你不客气的。”
夏枳想要吓唬薛婉茹,可薛婉茹看起来神色恍惚,状态有些疯癫。“玉梅,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选择你?我哪里比你差?我出生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幼习得四书五经,三纲五常,我哪一点不及你?”
薛婉茹一手拿着钗对着夏枳等人的方向,一手将钗比划在玉梅的胸膛处。站在不远处不敢轻举妄动的夏枳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阻止的速度比不上薛婉茹发疯的速度。“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你呢?你以为你等了他三年就了不起吗?除了陪他一同成长,你还做过什么?你想他死是吗?好,我让你先死!我绝不成全你们!”
薛婉茹举起手中的钗,朝着玉梅的胸膛刺下去,想要取了她的姓名。“不要!”
夏枳大喊起来,她想要快步上前阻止却又忽然止步。因为,薛婉茹的钗停在了距离玉梅胸膛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她瑟瑟发抖,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她不可以刺下去。“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却还是留不住我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错了,为什么……”薛婉茹看着玉梅痛苦的模样,脑海里闪现出付宇痛苦的模样,她无法刺下去,若是玉梅死了,付宇也不会苟活。那么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悲痛的泪水沿着薛婉茹的眼眶不断坠落,滴答滴答落在玉梅的衣襟上。“我那么爱他,为了让他忘了你,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你却还是要将他从我身边抢走,我好恨你,好恨你……”说着说着,薛婉茹趴在了玉梅床边哭泣。玉梅像是被她的哭声吵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看着薛婉茹,轻声地唤了一声:“薛小姐?”
薛婉茹一怔,她看着玉梅,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下视着她。“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不会再和你抢男人了,可那样的男人,真的值得你爱吗?”
玉梅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像可怜虫一样的薛婉茹,“很可惜啊,有生之年没能除掉这样的害虫,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所以你一个将死之人是在同情我吗?同情我嫁给了这样一个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男人?”
薛婉茹的语气带着讥笑,她看着还在冒冷汗的玉梅,缓缓开口:“你让我透过表面看本质,那你看清楚本质了吗?你真的了解你曾经深爱的那个男人吗?”
玉梅轻轻皱起眉头,用一种带着恨意的眼神看向薛婉茹,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付宇身上的蛊虫不是你下的,是我。”
薛婉茹终究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玉梅,“为了让他可以忘了你,为了让他能爱上我,我对他下了蛊。”
玉梅浑身一颤,双瞳也因为诧异而紧缩。她不曾想过真相竟是如此。她不曾想过,她的恨,竟是如此可笑。“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玉梅自嘲地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救自己丈夫而谎话连篇的女人。“我从小就喜欢付宇,可他喜欢你,入城考状元那三年我也跟着去了,我相信我的真诚总能在这三年打动他,可他告诉我他与你有婚约,他不会背叛你。”
薛婉茹痴痴地笑着,看着玉梅可笑的模样,继续说道:“我薛婉茹是什么人啊?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哪怕不择手段吗?”
何霖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此时他已经赶回来,并在走廊外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声。“何霖君?”
夏枳看到何霖君回来后不由得喊了他的名字,而何霖君停在门槛前,看着屋内的五个女人。“薛小姐,爱一个人就是看着他和自己所爱的人分别吗?就是看着他痛苦吗?你做的这些让你快乐了吗?”
何霖君问了薛婉茹三个问题。薛婉茹陷入了沉默,沉默许久后露出一丝苦笑。“大家痛苦总比我一个人痛苦好。”
薛婉茹松开了手,手中的钗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离开美妆阁之前,她转头看了玉梅一眼,道:“你恨错了人,而我,爱错了人。”
说罢,薛婉茹从何霖君身边擦身而过,走出了房间,离开了美妆阁,留下还没能消化这个消息的几人。玉梅在薛婉茹走后不久忽然吐血,把夏枳吓得半死。“玉梅!”
夏枳急忙跑到玉梅身前,查看情况。玉梅被她放平之后,望着悬梁的方向,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得咳嗽,笑得痴狂,笑得让人担心。“玉梅,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夏枳一边安抚着玉梅的胸膛,一边忧心忡忡。“解药是付宇的血。”
何霖君走上前来,对夏枳说道:“如果薛婉茹不肯放人的话,没人能救她。”
“我现在就去薛府找他们要人!”
夏枳转了转眼珠子,想要去薛府要人,她刚起身就被何霖君拉住手臂。“若薛婉茹不愿意放人,你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玉石俱焚。”
何霖君说完便松开了手,而夏枳也不敢迈出这个门半步,屋内忽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只能听见玉梅疯疯癫癫的自我嘲笑。薛府。薛老爷正在屋内来回踱步,他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找薛婉茹了,就是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薛婉茹会去哪里?“老爷,小姐回来了。”
府内的丫鬟看到了薛婉茹,急忙嚷着,跟薛老爷汇报。薛老爷快步走出去迎接薛婉茹,担心她的安危,而薛婉茹却神色飘忽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像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