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给出了一个极为优秀的应对措施,但是战马马头骨裂倒地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终究是有些突然了。他虽然稳住了自己在空中的身形,却终究是没有看清落脚处的路。这一下子,郝壬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都出现了极为明显的晃动。但是即便到了这一步,郝壬也坚定地认为这算不得什么样的大事,凭借他的轻功与身法,这样的小插曲却又如何能让他狼狈倒地呢?然而郝壬的这一份自信也只是持续到了下一个弹指。林炎之前躺下之后因身体极度疲倦也未曾起来。并不是林炎他们不想起来,而是脑袋里的思想以及控制不住疲倦的身体,大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起来了。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慌乱。怎么回事?郝壬眉头一皱,隐隐约地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就在这个时候,郝壬忽然觉得自己背脊处一阵剧痛。“这……”郝壬低头盯着自己身前透出来的这一截刀头,张口飙出了一大蓬血雾。“我早说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郝壬的身后传来,这是诃罗啜的。“敢冒犯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郝壬回过头来,盯着诃罗啜那张明显带着复仇笑容的脸。因为种种原因,诃罗啜那张在突撅人的什么当中尚且算得上是英俊的脸庞已经扭曲到诡异的程度了。但是郝壬却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他在笑。这是复仇成功之后的微笑。你的仇报了么,让你失了一只耳朵的人还在这城墙后头呢!这句话郝壬本来想说出来,可是很显然,诃罗啜并没有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见这个可汗宠妃的小舅子将握着马刀的手狠命一拧,将已经从郝壬的身体里洞穿而过的马刀死命地搅动了起来。这一下子,郝壬只觉得自己的体内那是翻江倒海,肝肠寸断,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诃罗啜的这柄马刀给搅得粉碎了。就算是像郝壬这样的一流好手也终究没有能够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即便是高手,那也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不是仙人。脊柱这样的地方那可是重要部位,更何况此刻这把马刀还在体内胡乱搅动着。区区凡胎,终究不能金刚不坏。“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诃罗啜手上的马刀只剩下了一个刀柄,整个刀身算是彻底断在郝壬的体内了。而这一声脆响就仿佛是下达了一个什么样的指令一般,郝壬那精壮的身子轰然倒塌。就在郝壬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挣扎之时,诃罗啜的身影,准确说来是他的靴底,正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最终,这靴底彻底覆盖住了郝壬的视野。诃罗啜的靴子狠狠地踩在了郝壬的双眼之上,死命地撵着。眼睛可谓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古往今来的种种横练硬功当中,无论再怎么高深,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练到眼睛的法门。从眼部传来的剧痛,让郝壬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了起来。伴随着郝壬这抖如筛糠的身体,他背后、身前的鲜血就像不要钱一般疯狂的喷洒着,周围的地面瞬间变得殷红无比,好不容易积起来的薄雪全都被这滚烫的热血给化掉了。终于,郝壬的挣扎幅度慢慢放缓了下来。他的世界彻底黑了。阵前行刺上司!在场所有的狼卫骑兵可都对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这群在草原上纵横往复、横行无忌的凶狼此刻一个个的,全都被诃罗啜的所作所为给吓成了温顺的羔羊。甚至就连城墙上的唐兵们都察觉到了堡子底下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双手撑地的柳图尝试着将自己从平躺的姿势给撑起来,至少上半身要支棱起来。可是他试了好几次,除了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一双抖得如同打摆子一样的手恐怕连拿起筷子来都费劲以外就再也没有多少收获了。“这群狼崽子,都在下头鼓捣甚呢?”
索义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地问道。他的断腿经过疲惫不堪的众人那费尽千辛万苦的包扎之后,总算是暂时将血给止住了。不然就凭这骇人的出血量,他现在也该是在孟婆的摊前灌着孟婆汤解渴呢。“谁知道啊!”
康禄尚躺在地上喘着出气地说道。“莫不是这帮狗贼要退了?”
杨平眨了眨眼睛。他的一根眼睫毛被流过的汗水压弯之后折过头来扎进眼睛了,他想伸手去梳理一番,可却发现自己此刻是两条膀子酸痛难耐,已经连抬都抬不起来了。他没了法子,想置之不理,可那根睫毛又着实是扎得眼睛难受,他便只好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扎着眼睛,想要靠着上下眼皮开合的力道将那一根睫毛挤出来。其实也怨不得这一众幸存下来的唐兵们为何会对堡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这般好奇,这烽燧堡下头的狼卫们倒还真的发生了一件大事。只见在一众狼卫的注视之下,完成了自己的复仇的诃罗啜将自己的靴子底在郝壬的脸上蹭了蹭。随后,这个可汗的小舅子施施然翻身上马,对着自己的这些部下们大喊道:“此刻,你们有两条路!”
诃罗啜的手指伸向了身后的烽燧堡。又来了!不少的狼卫一见到诃罗啜的手指向身后指去,还没等到他的手停下来呢,那心里头的低落沮丧就已经开始再次喷涌。然而就在这时,诃罗啜的另一只手却笔直地伸了出来,手指冲着前方。众人一惊,紧接着全都豁然回头,看向了身后的茫茫大地。“眼前的狭小以及身后的无限,你们……”“娘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诃罗啜的声音。“是哪个找死的?”
诃罗啜大怒,也不管自己的眼前还有着这么多的狼卫,直接纵马向前。在眼前的人手忙脚乱地控马躲闪当中,诃罗啜一下子就来到了这声惨叫的源头。“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