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便在他因为接受不了父亲离世的打击而导致的昏厥当中结束了。不得不说,秦义这一昏迷的时间还真是挺长的。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了。这可是他自从五岁习武以来第一次睡到如此时分才醒来。“古有‘闻鸡起舞’之事,我不求你能如前人一般青史垂名,但前人的方法你总能效仿一二罢?”
自从秦义的父亲在秦义五岁第一次正式练武的那一天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秦义再也没有睡过懒觉。每天天不亮,秦义便已然爬起来练武了。而等秦义恢复了意识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阿爷我知错了!”
这一句话大喊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过了半晌,秦义才讷讷地自言自语道:“哦,阿爷已经不在了。”
直到这个时候,秦义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回家之后居然直接昏了过去,竟是连自己母亲的面都没有见到。“啪!”
想到这里,秦义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原本在军中磨砺得十分硬朗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秦义!秦怀玉。你个不孝的东西。!”
“扑通”一下跪倒在房间地面上的秦义当即对着自己投影在地面上的影子破口大骂了起来。“你!父亲大人弥留之际你竟然不在身旁侍奉!母亲大人孤身操持父亲后事之时你非但没帮上忙,你还要给母亲添乱!你……你就是个不知不扣的人渣!”
“你骂谁?”
一个平淡而温和的声音透过门外传进了秦义的耳中。原本还打算要大骂特骂的秦义登时哑了火。秦义豁然抬头,看见了在阳光的照射下,印在门窗上的那道温婉的影子。“阿……阿娘……”秦义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踉跄着要去开门。“你先不忙乱动,就站在原地罢。”
门外传来的话让刚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的秦义愣住了。就在这个时候,秦夫人的声音继续透过门窗传进了秦义的耳中:“你是你父亲的骨血,是你娘我十月怀胎咬着牙生下来的。可你方才却说你自己是个畜生,那我想问你,你父母呢?你父母又是甚么?”
“这……”秦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豆大的汗珠从秦义的脸上滴落,他只能再一次重重地跪在了原地,开始对着印在门窗上的身影磕起了响头。在熟极而流地打完了一整套拳法之后,秦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直到这个时候,秦义才睁开了一直微微合拢的双目。这套家传的煅体拳法乃是秦义自小就洗脸的了,可以说是真的深深印在脑子里了,是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过脑子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套拳法从头到尾打完了。不过一直到这个时候秦义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在打完这一套拳法之后,自己的面部竟然不自觉地朝向了自己打拳前的左后方。这个时候秦义忽然又是一惊:以前他打拳的时候,只要秦将军在他的身旁,那他便一定是要站在自己的左后方,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从头到尾全部打完的。哪怕秦义中途忘招了、出错了秦将军也不会说出哪怕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而相应的,只要秦义一打完拳,秦将军便会走过来叫住他,将他方才那一套拳法的表现从头到脚地点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