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这是尿壶？”曹老头有些吃惊，而且他一时间忘记了这是在拍卖会，嗓门有些大。
原本还在有序竞价的人都被老头的声音遏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感情他们加价半天的物件，是个尿壶？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东西再好，他们也不好意思带回家了。
曹老头意识到他的嗓门大了些，赶紧捂住嘴，缩回凳子上，把目光转到陈默的身上。
仿佛是在说这些都是陈默告诉他的，不关他的事。
陈默有些无语，却也不怎么紧张，他对自己说的话很有信心。
刚才发表意见的那名专家看着陈默，眼神有些不善，陈默这样说不是等于打他的脸吗。
他刚夸了这个玉壶是个好东西，结果在陈默的口中，这只是古时候人用来上厕所的工具。
“这不是曹爷吗，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从来没有捡到漏过的那老头，他果然又来了。”
“是啊，你没看见如今还专门给他设置了一个买家位，要知道，这原本是苏城有地位的人才可以坐的位置。”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曹爷可是聚宝堂的大财主，聚宝堂的人还巴不得他常来呢。”
陈默瞥了曹爷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对于周围人的议论，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哼，你们懂什么，我只是一时看走眼而已，这一次我一定能翻本。”曹爷嘀咕道。
陈默看着曹爷碎碎念的模样觉得好笑，不过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小老头的可爱模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又菜又爱玩。
曹爷就属于这种类型，明明对古玩一窍不通，却很感兴趣。
陈默不禁有些好奇这曹爷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手里没几个钱，也不会来碰这些。
林太在一旁也听见了曹爷的事迹，也算是听明白了，他嗤笑道：“感情你就是这几天在古玩街出了名的那个曹爷啊。”
“看来曹爷今天是找了个行家来，唉，可惜啊，找的竟是个草包。”
林太不觉得陈默说的是对的，如果真是这样，等于所有人为了一个尿壶争了半天，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继续说道：“我身边这位可是古玩街赫赫有名的鉴宝专家王有才，王大师。”
“原来是王大师，那可是王家的人，他们家专做古董行当，在苏城那是出了名的。”
“王大师好。”不少人对着王有才友好地打着招呼。
有专家到场对他们来说是好处，只要跟着林太竞拍，总能淘到好东西。
至于陈默，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况且从陈默的年纪上来看，就不像是有经验的鉴宝大师，所以没人在意曹老头之前说的话。
“年轻人，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端，我劝你还是回家吧，不要做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王有才眯着眼轻蔑地看了陈默一眼，摇摇头没放在心上。
陈默面对着王有才的讽刺，淡淡一笑：“看来王大师对尿壶真是情有独钟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曹老头这一刻也有些捉摸不定，他找上陈默真的是纯靠直觉，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与常人不太一样。
可是要真的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哪个会鉴宝的专家有像陈默这么年轻的。
这可是一个很吃经验阅历的职业，需要花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精力去钻研。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记得这几天，每次他买到赝品或者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总是有人笑他人傻钱多。
“我看有些人是想用尿壶喝酒，啧啧。”这一次好不容易让他抓到机会，他顺着陈默的话，嘲讽道，俨然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
“死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太妹丢下化妆镜，尖声道。
陈默以为曹老头会回击，但曹老头只是冷哼了一声，似是不与女娃子一般见识。
台上的美女主持有些尴尬地看着底下人的争吵，原本他们拍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他们也不相信这是个尿壶。
东西拿出来之前，他们也是请了专家做过鉴定的。
专家说过这是个货真价实的老物件，而且造型精美，一定是用来迎客或者装饰的物品。
可是现在被陈默这么一闹，就算最后被人拍去了，也会在买家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对他们聚宝堂的影响也不好。
“这位客人，我觉得你应该跟大家道个歉，你随口说的一句话对我们后续的环节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主持对着陈默说道。
她觉得她的话已经很客气了，给了陈默这个台阶，对方道个歉事情就解决了。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装什么专业人士。”
“陈兄弟，你有把握吗？”曹老头轻轻问道。
陈默淡淡一笑，平淡道：“前清年间，有位唐姓总督贪赃枉法，唐家上下被抄查。”
“而你们手中的这个镏金玉石壶，正是唐总督夜里内急使用的溺器而已，也就是尿壶。”
听着陈默说的有理有据，众人一阵哗然，心细的人已经照着陈默说的查起手机。
“笑话，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故事。”王有才摆了摆袖子，觉得可笑。
“故事还编得挺像...”林太听了王有才的话，心安道。
但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有人拿着手机惊叫起来。
许多人都查到了陈默所说的事情，确有此事，而且上面描述的镏金玉壶形象与台上主持手上拿的这个玉壶也一模一样。
“真的是尿壶。”主持呆呆地看着陈默，不可置信，那可是鉴宝专家王有才啊，竟然还敌不过比他年轻这么多的陈默。
随即她意识到什么，嫌弃地将手中的玉壶丢到身后工作人员的手中，然后双手在旗袍上擦了擦。
王有才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既然确有此事，那么陈默说的便是对的。
怎么可能，他堂堂的鉴宝专家，还敌不过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好样的，你小子真的可以啊！”曹老头猛一拍手，兴奋地打了陈默一下。
这才第一件宝贝，陈默就给他争回了这么大一个面子，他果然没看错人，随即看向陈默的目光多了点别的意味。
林太狠狠地瞥了王有才一眼，暗骂一声，这是什么狗屁专家，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瘪三给下了面子。
但是嘴上林太冷声道：“运气不错，被你们蒙对了，不过鉴宝可不是看了几个民间小故事就够的。”
“接下来你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王有才听了林太的话眼前一亮，拍了拍脑门。
是啊，这陈默只不过是刚好知道一个故事而已，这根本就不叫鉴宝，只能说是侥幸。
等到后面其他之前的玩意出来，他不信陈默还能知道，而这种时候，才是见证他王大师真实实力的时候。
王有才冷哼一声，端着架子甩手坐回椅子。
结果，陈默说的被证实以后，没有人愿意继续出价，而最后一个出价的正是林太，这让林太一行人的脸色更加黑。
这种时候，曹老头没有浪费机会，对着林太等人又是一阵嘲讽。
“太哥，要不要给这老东西一点教训。”与林太一起来的阿亮问道。
林太眼色布满阴霾，冷声道：“这里不行，等拍卖结束后再说，敢下我林太的脸，我会让他们后悔来这场拍卖会。”
“到时候正好把这尿壶装满，扣他们头上。”
“太哥威武。”阿亮比着大拇指，舔着脸谄媚道。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都比较一般，而曹老头不再像之前一样多话。
现在他对陈默可是无比的信任，只要有陈默在，一定能为他淘上几件好玩意。
直到主持人拿出一幅画作的时候，陈默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与陈默同样反应的，还有曹老头，看到主持人手里的画，他的面色一下子红润起来。
这是一幅石涛的画作，曾经石涛的一幅著作甚至拍到了上亿元的价格。
虽然这一幅远远不如上亿的那幅，但是如果也是真迹的话怎么也能拍个千万了。
“三百万。”林太一上来就叫出了高昂的价格。
“太哥，这画值这么多钱吗？”小太妹有些不理解，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浪费在这些字画上，还不如买辆跑车来得实惠。
林太摸了摸小太妹的头：“你懂什么，张茂会长生平最喜欢的画家之一便是石涛，如果让严少知道我们买到了石涛的画，付出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四百万！”还没等林太的价格叫出多久，曹老头没有询问陈默，就已经把牌子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