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北说的话,拓拔溪是信的,这个女人自私自利又下手心狠,现在肯定会为自己做打算的。
不过,她哥哥前一刻才到她面前要救她出去,下一刻,她就能转身,把她哥哥卖了个彻底,这般没心没肺,倒是,正合他意!
……
江北北在她营帐内大喊了一声,纵使江北勤撤人够快,但到底是敌军敌营,还是引来了追兵。
期间,江北勤还被人刺伤了一刀,只刺到了腰部,不是十分重要的部位,好在有飞鹰十二骑接应,他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逃出来了。
这番逃走,倒也没有花太大的气力,追兵虽然有,但也不多,在飞鹰十二骑的协助下,他还是很轻松的就回到了军营。
此刻,宋承毓和戚瑶并未安睡,而是一直等待着接应江北勤,江北勤的这次行动是秘密行动,并没有让太多人知晓,现在能接应江北勤的,也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了。
在飞鹰十二骑扶着江北勤回到帐篷的那一刻,宋承毓立刻就闻到了血腥味,江北勤被一个人扶着,一只手捂着腰上的伤口,纵使如此,血迹还是慢慢的渗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应该是疼了。
好在宋承毓早有准备,遣散了飞鹰十二骑之后,他就和戚瑶把早早准备好的伤药拿来,当时就帮江北勤上药了。
江北勤的伤看起来挺吓人的,可也只是皮外伤,一点没有伤筋动骨,而军营里的人哪个不会受点伤,所以包扎什么都宋承毓也没问题,一下子就帮江北勤处理好了。
帮江北勤处理好伤口,又把江北勤扶到床上去,他这才开口问江北勤一些事情。
其实也用不着问,江北勤现在整个人都是一片颓废之色,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全程就像是一块烂泥,任由宋承毓摆弄,这情况,一看就知道他不乐观。
不过,有些事情不管乐不乐观,总是要交代清楚的。
坐在江北勤的床头,道,“北勤,怎么样了?”
江北勤听到宋承毓说话,这才把仿佛没有焦距的目光凝聚起来,投到宋承毓身上。还没有说出话来,一滴泪水先顺着脸上的沟壑划了下去,然后隐藏在了头发里。
宋承毓和戚瑶见此情况,担忧的对视了一眼,现在情况和他们想象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如果单单只是江北勤没有问出来什么东西,他断然不至于如此,现在怎么有些像是,更像是伤心欲绝。
其实,在江北勤一回来,二人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江北勤脸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迹,还有身前也有鲜血,这些一看就知道不是腰上的。
刚才没有开口问,现在却是再也耽误不得了,一手握住江北勤的手,道,“北勤,你怎么了?”
江北勤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然后把身子斜侧起来,使劲蜷缩,缩成一团后,又稍微往宋承毓身边靠近了一些,仿佛只要汲取一些安全感似的。
江北勤的身子是挨着宋承毓的,离得这般近,宋承毓都能感觉到江北勤的身子在发颤,再看江北勤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苍白本来应该是失血所致,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看着,倒是感觉别样的让人心疼。
等了那么一会儿,江北勤干裂的唇才开始说起了话,却是更加用力的握住宋承毓的手,声音沙哑,“是她,是她做的。”
江北勤的话在宋承毓那里实在算得上没头没脑,让人听不明白,所以,宋承毓自然而然的追问了起来,“什么,是谁做的?”
既然江北勤愿意把事情告诉他,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不是秘密,是他该知道是事情。
江北勤这个时候才沉痛的微微闭了闭眼睛,嘴唇蠕动,仿佛这句话说出来用了他莫大的力气一样,“屠村的事情,是江北北做的。”
什么!
宋承毓听到之后,整个人也是大吃一惊,握着江北勤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怪不得,怪不得江北勤会成这个样子。本来,因为江北北投靠敌军的事情,江家,还有江北勤,都不知道背负了多少,现在又听到这种事情,若是他,恐怕也不会比江北勤好上多少。
屠村,那种事情不只是打你不到了,对无辜百姓出手,江北北,是江家的耻辱了。
既然是江北北做的,那江北勤想要策反江北北,让江北北说出这件事的真相,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站在一旁的戚瑶,看到现在的江北勤,也不禁对江北勤有些同情,江家功勋荣耀无数,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子女受到的关注便多,身份尊贵,荣耀加身,二人心性都不成熟。
在江北勤走向战场之后,虽然依然心性天真,却也自己建功立业,可现在,江北勤的这份天真,那份青涩,怕是再也不复了。
他的成长,是背负了江北北和他的双重压力成长的,而江北北,也挥霍了她和她哥哥的所有任性,现在更加无法无天。
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人对江北北更加的失望,却也对江北勤更加同情,但也仅仅只是同情而已,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江北勤什么。
或许是江北勤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也或许是江北勤受了伤,他真的有些乏了,没有过多大一会儿,他就那么睡了过去。
宋承毓和戚瑶一直陪着江北勤,在看到他睡着了之后,二人这才离开,回去了他们的营帐。
刚刚到营帐之内,戚瑶便感觉到一阵困乏,不过,也只是躺床上,并没有立刻睡着。
有些话,在江北勤面前不方便说现在只有她和宋承毓两个人,才好光明正大的讨论。“相公,你说,真的是她屠了那两个村子的村民吗?”
那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宋承毓把戚瑶往床的里侧扶了扶,然后自己也翻身上床,听了戚瑶的话,回应道,“应该是,江北北无法无天,以前还有顾忌,现在彻底没了顾忌,北勤他有自己的判断,这件事既然是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的,那就应该是。”
戚瑶窝在宋承毓的怀里,点了点头。
宋承毓说的有道理,按理说,江北勤应该是最不希望江北北是凶手的人,现在既然连他也承认了,那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做不了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