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你也听到，是她看不上你，我可不曾与她说什么。”
“你就忘了她吧。”
徐景煜不为所动，国公夫人上手要扶徐景煜，又隐晦的给江欣儿去了个眼色。
江欣儿垂着头，与方才大相径庭，乖顺了不少，细声细语：“煜哥哥，还有欣儿呢！。”
没有动作，徐景煜的眼瞳里好半晌才映出了她们完整的模样，看着以往朝夕相处的人，都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了。
抵着门，一点点直起身，他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了，他回想了往昔白寐笙的每一个表情，从没有像今日与他这样疏离，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这都不是她的本心。
他认识的寐笙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徐景煜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坚毅。
这些绝不是她的本心。
如果只这样就放手，他才会彻底失去寐笙。
母亲不喜欢寐笙，他会努力让她看到寐笙的好，直到娶她！
徐景煜定下心神，，转身就走。
国公夫人如今才知事态严重，只觉徐景煜逐渐走出了掌控中，又恐他背着自己去找白寐笙，厉声喝道：“你要去哪？我不许你去找那个姓白的丫头！”
徐景煜扯了扯嘴角，这就是她的母亲，可笑至极。
“儿子去宫中当值。”
徐景煜甩出这话，顺带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徐景煜的身影很快就淡出了两人的视野。
不仅是国公夫人怒火烧心，江欣儿心中也有不忿，眼前泛黑，身子歪了歪。
江欣儿咬唇，愤愤的跺了跺脚，她早就被国公夫人透露了自己会嫁入国公府的消息，可她定下的夫君都不正眼瞧她，她怎么甘心。
国公夫人的身子歪了歪，江欣儿一惊，忙扶住她：“姨母，这可怎么好。煜哥哥不会不要我吧？”
国公夫人喘了老大一口气，才舒坦了一点，她回抓住江欣儿：“欣儿，你放心，只要姨母在，就不会让那个姓白的进国公府的门。我会让你姨丈查一查，这个姓白的底细，她是从宫里出来的，私逃出宫，只要抓到把柄，将她送回去……”
江欣儿听着，默默记下了，连声附和：“姨母，过些日子，我就要进宫选秀了，那时或可打听打听。”
国公夫人更觉得江欣儿熨帖，连道了几声“好”。
***
白寐笙出了国公府就随便拦了架拉货的马车，给了车夫一块碎银，央着车夫把她带出了这条街。
行在热闹的大道上，白寐笙预感国公夫人可能会使绊子，实在是当初没有防备，报了名讳，若是他们细查必要出问题。她得先解决了这个隐患，才能去宁王候府。
白寐笙如此想着，最快的办法也只有易容了。
虽然听过这样的神技，但她还真不曾学过。不过，听闻梳妆手艺出众的，倒也能做到异曲同工。
白寐笙掂量了一下剩余的银钱，租个小点的屋子，买个像样的丫头的大约是够的。
她找人问了牙行的路。
京城是个富贵地，牙行也多得不可计数，白寐笙思前想后，挑了个折中的。
她一进门，就有人来招呼她。
“姑娘好，您是买甚么？还是卖甚么呀？”
眼前嘴角带痣的人牙子歪扭着身子，说话的功夫已经横竖的把她打量了一遍，略略点头，已经给她评了个合适的价钱，目光有些火热。
白寐笙往里走了些才回：“买个丫头，挑个跟我差不多岁数的就行了。”
人牙子眼睛微动，笑着看向白寐笙，眼中透着些贪婪，接话道。
“与您差不多岁数，身量是不是也要差不多的？”
“姑娘，我们这儿可是正经牙行，人员出入都是记录在册的。”
人牙子瞅着白寐笙，朝着台面那边一指，“不过呢，我们见得也多。您瞧那边记名儿的，可巧我正认识呢。”
人牙子点到为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真是各处都少不得打点，但是她手上的钱只满打满算够用，不能折损在打点上。
白寐笙眯了眯眼，撩起了白纱的一角，眸光迅速的扫过屋内的一干人，终于寻到了她想要的目标。她当即撇下了身边的人牙子，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人牙子在她的身后叫喊了两声，看到了她的去向才讪讪的住了嘴，转移了目标。
白寐笙盯上的是那台面边的另一个妖娆美貌女人，只见其衣衫不整的支在台上，香肩半露，昏昏欲睡的点着脑袋。
她的身上脖颈处隐隐露出点点红斑，一般人只会以为是暧昧的痕迹。但就她观察，这些红斑是沿着脖颈一路蔓延攀升的。
按脉络走向，这些红斑应该是向着面部蔓延的，可女人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斑痕。
走近了，白寐笙就知道缘由了。
铺面而来的脂粉香，香到刺鼻的程度……她必然是拿脂粉遮住了！
白寐笙的脑中立时浮现了一些会生红斑的病因，花柳病、吃了不受食的、闻了刺激的气味……她仔细的看过这些红斑，都是扁平的小圆点，比小米稍微大一点儿，更像是受了刺激的。
至于细的，一问就知了。
白寐笙敲了敲女人面前的台面：“姑娘，我想买丫头，劳烦你帮我瞧瞧。”
女人没醒，只小声喃喃道：“屋里这些人，你随便找人买。”
白寐笙又敲了一下，低语：“姑娘，我看到你脖子上的那些红斑了。”
女人“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忙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情况：她早起的时候分明用细细的白-粉到处抹了一遍，不应该能看见！然而让她几欲狂躁的是，确实有的，她遮掉的地方没显出来，是没擦粉的地方长了些新的红斑！女人那里受得了，赶忙翻出粉盒，把红斑遮掩得实实的。
叫白寐笙看了丑态，女人对她更没好脸色：“你有什么事，买卖什么找他们就是，我不管事。”
白寐笙摇头：“姑娘，暂不提我的事，姑娘就不想消了那些红斑吗？这红斑怕是会一直长，遮掩只能做一时的办法，为何不一劳永逸呢。”
女人并不信她，嗤笑出声：“我的红斑也不是头回出现了，每每遮掩个十来日就自己消退了。我寻了城里的老大夫都不得解法，你又能做什么？”
“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能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