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是卑微的。
高挑女人见我真的要杀她，彻底放下尊严，跪在地上乞求我。
“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当奴隶，做你的狗，汪汪……”
我说，“行啊，那这样，你将杰诺斯的计划都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高挑女人面色苍白，“什么计划，我不知道，我是最近才逃出来的，不信你可以问欧阳青。”
我不会去问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捏着她的下巴，“最后问你一边，杰诺斯的计划是什么？”
高挑女人浑身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她颤抖着声音解释说，“我不知道，我和杰诺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杀了他，我怎么会帮他做事？”
“你是铁了心不说对吧？”
我扯着欧阳青的头发，将她拎到高挑女人面前，“你刚刚也看到了，你姐姐想杀你，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杀了她。”
欧阳青侧着头，不去看高挑女人。
她心软，高挑女人可不会，她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忽然去掐欧阳青的脖子。
“臭b子，都怪你，你去死吧，去死吧！”
欧阳青被掐的要窒息了，两眼翻白，她终于颤抖着手，拿起军刺，刺入了高挑女人的胸口。
“呃……”
高挑女人的动作停滞住，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逐渐弥漫开的红色血花。
“你……你真的敢杀我？”
欧阳青紧闭着眼睛，眼泪汹涌而出，“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呜呜呜……”
她松开手，慌乱的后退，想要擦干净手上的血。
可是越擦，血就越多，反而弄的她浑身都是。
这一幕我经历过，杀人后的仿徨和恐惧，做不得假，欧阳青是第一次杀人。
高挑女人自嘲的嗤笑一声，仰倒在地上，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瞳孔在不断的放大。
我走过去，将军刺拔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血流在沙滩上，很快就渗了下去。
至始至终，我都很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哪怕死了一个人。
麻雀走到我身边，“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先等等看，着急的不是我们。”
杰诺斯想要借我们的手打捞出沉船，就肯定不会看着沉船落入孙有志的手里。
上次他坑死了自己的亲信，但是在暗中又拉出一支队伍。
我们完全可以等着他坐不住的时候，出来和孙有志火拼，我们来当黄雀。
以前我就说过，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不是永久性的，当猎物处在暗处，猎人在明处，身份也就互换了。
我问，“欧阳青，杀了还是带着？”
麻雀朝着趴在高挑女人尸体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欧阳青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带着吧，咱们答应她的。”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带着无非就多个人吃饭。
承诺什么的，不值钱，就算我现在将她杀了也没人知道是我反悔。
麻雀开口了，那就带着。
麻雀问，“现场要处理吗？”
我摇摇头，“不了，留给杰诺斯看看，逼着他做出选择，这是阳谋。”
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山沟穷小子。
可再单纯的人，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成为棋子任人摆布后，都会有所成长。
我也开始学着用脑子解决问题了。
麻雀将欧阳青拉起来，“别哭了，她想杀你。”
欧阳青用仇恨的目光瞪了我一眼。
我很无辜的说，“杀了她的是你，你要想报仇，是不是应该先动手自杀？”
既然最后一刻欧阳青选择杀了高挑女人，她就是想活。
她没说什么，默默的站起来甩开麻雀的手，走到我面前直视着我。
对视两秒，欧阳青忽然跪下。
“我请求你，杀了杰诺斯！”
“我的姐妹们都被他送出去当诱饵了，我不是第一个，我姐姐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们是出卖身体赚钱，拍影片满足男人幻想，供男人取乐，但不代表我们没有尊严。”
“只要你能杀了他，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你让我死，我就去死！”
画面定格，我没说话，欧阳青也没站起来。
认真思考了两分钟，我才点头答应，“好。”
其实这两分钟里，我大多数时间是在神游，之所以要等，是为了让自己的回答更有说服力。
就算没有欧阳青在，我也对杰诺斯动了杀心。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当成棋子摆弄。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个正处于血气方刚年纪的年轻小伙儿。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接下来只要等着看戏就行了。”
离开前，欧阳青最后朝着自己的姐姐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留恋的跟着我离开了沙滩。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野兽寻着血腥味过来，然后才会被杰诺斯发现。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仿佛杰诺斯和孙有志的人都失踪了。
我们依靠着山里的野果子，和偶尔打猎到的小动物维持生存。
期间我们到海边看了眼高挑女人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啃食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但我知道杰诺斯一定已经来过了，他才不会给手下的人收尸。
欧阳青曾经问我，可不可以把她姐姐的尸体埋了？
开始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当一周过去，我确定杰诺斯看到尸体了，带着欧阳青一起，将她姐姐下葬。
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骨架，欧阳青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我们的营地选择在山脚下的一个大石板下，似乎是山体塌方导致的，留有十平米大小的空处。
回去的路上，欧阳青忽然问我，“我能不能和你学杀人的本事？”
我笑着问，“怎么，想亲手替你姐姐报仇？”
她犹豫了两秒，点头，“是，如果有机会，我想亲手杀了那个畜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青咬牙切齿，眼底闪过一丝凶芒。
我说，“回去问问麻雀吧，她答应，就没问题。”
这一周的时间，欧阳青一直都很配合的帮我们做一些杂事。
比如捡柴火，找野果子，挖叶菜根，生火守夜，毫无怨言。
看得出来，她很想将功补过，得到我和麻雀的认可。
我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的她，唯一的解释就是仇恨。
当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时，活着的目标，就只剩下复仇了。
回去时，欧阳青和麻雀说了自己的想法。
麻雀很干脆的答应道，“好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对这个结果我没什么意外的，当时麻雀选择不杀她的时候，我就猜到她是看中了欧阳青身上的某一个点。
又过了两天时间，麻雀教欧阳青如何使用匕首和弯刀，只有最简单的挥砍，练了两天时间，欧阳青已经挥舞的有模有样了。
其实，杀人很简单，和电视里的什么招式功夫都不相关。
只需要胆子大，下手狠。
人的血肉之躯很脆弱，脆弱到一个失血过多，伤口感染就能要了人的命。
这天，平静是海岸线上终于有了动静。
孙有志的人按耐不住了，他们扎了一个木筏，尝试着出海。
我始终观察着欧阳青说沉船的那片海域附近的沙滩，每天都会去巡视两圈。
竹筏上只有两个人，岸边站着铁塔汉子和孙有志的一众手下，孙有志本人不在其中。
我躲在雨林边缘的一棵树上，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着他们。
木筏出海很难，因为没有推动力，再加上不断冲击的海浪阻挡，需要用人体的力量将其推到深海域。
铁塔汉子带着一众人共同推着木筏，尝试了十几次才将木筏送出海。
他们游回来，在沙滩上生火扎营。
旁边放着一头野猪的尸体，还有几个背着弓箭的猎人进了林子，看样子是要打持久战了。
海域很大，仅靠两个人搜索效率低下，而且时隔一年，或许沉船已经被海底的泥沙海藻覆盖，能不能找到还两说。
就算找到了，海水的腐蚀性很大，上面的字能留下多少，又是一个问题。
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了，我从树上下来，返回营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麻雀。
她说，“我和杰诺斯认识两年，他的目的不会只有让你们两败俱伤，也不会浪费这么大的力气，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做两手准备。”
我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他有其他目的？”
麻雀点头，“应该是的。”
我们讨论半天，也想不出来杰诺斯到底想干嘛。
主要还在于信息不对等，杰诺斯曾经收留过两名科研人员，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每天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观察孙有志的人。
他们每天打猎，看海，出海的两个人也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第五天下午，我又一次习惯性的爬到树上，忽然发觉今天海边的营地有些不对劲。
他们全都聚集在海边，围绕着什么讨论。
难道是出海的那两个人回来了？
他们找到半艘沉船没有？
我冒险靠近，借助他们搭建的帐篷隐藏自己，到了距离他们大概二十几米的距离。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海边的事物上，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听到铁塔汉子粗犷的骂娘声。
“特娘的，见了鬼了！人呢，顺子和麻子呢，为什么只有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