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麻雀都愣住了,赶紧分开。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刚刚误会麻雀了,她可能是想让我抱着她出来,她自己就可以。
然后我用这么羞耻的姿势,也难怪她会生气。
“那个,刚刚是我误会了,你消消气……”
说实话,我是不敢招惹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野性的女人的,不然等她伤好了,肯定要报复回来。
麻雀的眼睛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这件事儿就算是接过去了。
她朝着我张开手,“抱我回去。”
我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她的手顺势搂住我的脖子,然后捏住我的耳朵用力扭了一下。
“啊!疼!”
她现在身体虚弱,就算用力也没多大力气,我故意表现的夸张了一点,让她出出气。
这男女之间啊,其实就那么回事儿,互相给个台阶下,对方下去就完了。
回到悬崖下面,我们重新盖在一起,睡觉。
但经过了刚到事儿,我脑袋里都是麻雀嘴唇柔软的触感,原本的坦诚相待,逐渐在我眼中有了颜色。
我侧过头,发觉麻雀的眼睛紧闭着,睫毛在微微颤动,估计也没睡。
算了,不想了。
闭上眼睛,我开始神游太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和麻雀在河边……我抱着她……
然后扑通一声落水,丝丝凉意从体表传来,我睁开了眼睛。
火堆已经灭了,白灰下红色的炭火忽明忽暗.
天边蒙蒙亮,泛起灰白色,云彩很厚,估计今天会是个阴天,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我从柴火堆里找了几根比较细的干柴,放在火炭上面,轻轻吹了两下,火苗重新升起来。
然后用木棍,在火苗上方搭成井字,一层一层垒起来,可以加快燃烧。
没过多久,火焰大了起来,我将井字形拆掉,让木柴燃烧的慢一点,省着用。
我伸了个懒腰,去摸裤子,皮毛有些潮湿。
雨林的空气本来就是潮湿的,属于魔法攻击,会渗透到衣服里面。
不过兽皮里面还有一层皮肤,可以有效的抵挡湿气。
我将兽皮裤放在火堆旁,用木架支撑起来,烘干。
拿起陶罐,来到河边,试探着将脚放进去,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山里的水在清晨还是很冷的。
我将陶罐洗干净,里面的鱼肉残渣正好可以用来打窝。
鱼是吃同类的。
站了一会儿,适应了河水的温度,将洗干净的陶罐放在岸上,我才来到河流中央。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忽然降温导致腿抽筋。
在河水中,如果手脚抽筋是很危险的事情。
别看河流只有大腿深,同样可以淹死人。
昨天的鱼群还在畅快的游着,清早是它们觅食的时间,围绕在水草附近。
因为刚刚鱼肉残渣的关系,也有不少围绕着我的腿,去钳我腿上的汗毛。
它们倒是不怕人。
握紧军刺,瞄准鱼肚子下面一点,用力刺下。
鱼群受到惊吓,四散而开,军刺上多了一条巴掌大的还在用力甩尾巴的鲫鱼。
回到岸边,将捉到的鲫鱼放在陶罐里,等了一会儿,鱼群重新聚集,我在接着刚刚的捕鱼方法。
熟能生巧,有昨天捕鱼的经验在先,今天要快很多,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捉到了十几条鲫鱼。
在河边,我将捉来的鱼倒在河滩上,它们已经死了。
接着用军刺剖开鲫鱼的肚子,割开塞下面的骨头和筋络,从靠近屁股的位置抓住内脏,用力一扯,整个鱼肚子就干净了。
再放到水里清洗一下,重新清晰陶罐,放在里面。
所有的鱼都洗干净后,我用陶罐打了多半罐子水,回到火堆旁。
麻雀已经醒了,披着狼皮衣服,正扶着崖壁往前走。
我赶紧将陶罐放下,过去搀扶她。
麻雀甩开我的手,“你去忙你的,我在做康复训练。”
我眉头紧皱,“你的伤还没好,太着急了。”
她倔强的摇头,“要你管!”
麻雀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人,我没再劝。
“一会儿吃完饭,我帮你把身上擦一擦,重新涂上肥皂草。”
麻雀没拒绝。
看着她疼的满是汗水的脸庞,我忍不住的有些心疼。
兽皮裤烘干了,我将裤子穿好,发觉有挺多的地方都开线了。
表嫂给我缝裤子用的是麻草搓的线,很容易断,动物筋络则不多,都是用在关键的位置,所以裤子才没散架。
大多数地方的细麻绳已经断了,穿上看起来像是开裆裤。
将就穿吧,总不能一直光着屁股裸奔。
六条鱼煮汤,剩下的继续做烤鱼。
烤鱼我先吃,吃完了鱼汤也煮好了,我放在旁边凉了一会儿,去找麻雀。
她已经扶着悬崖走出去四五十米了。
我凑近,发觉她的脸色很白,大口的喘气,汗顺着头发的末梢滴落。
“饭好了?”
我点点头,去到她身边,拦腰抱起。
麻雀没挣扎,手无力的搭在我的脖子上,“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拖着她屁股的手用力捏了下,“乱说什么?”
可能是捏到伤口了,她闭上眼睛嘤咛一声,“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带着秘密去死的,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们了,但还是连累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腹部的伤口处,经过一夜已经结痂了,除了还有些疼之外,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关系。
毕竟没有伤及内脏,只是皮肉之苦。
我沉默了两秒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杰诺斯在找不到数字密码的情况下,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到处找我。因为除了你,就只有我最有可能知道数字密码的秘密。”
我没有问麻雀到底告没告诉杰诺斯,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她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我没必要再从她的心里割上一刀。
从杰诺斯敢用近五十个人的人命赌博开始,我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麻雀没说,不代表她心里能过得去。
她整支小队为了这个秘密丢了命,她却没守住,一定很自责。
到了应该告诉我的时候,她一定会告诉我。
不说,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我也能猜到一部分,杰诺斯说船很小,所以才会坑死那近五十人。
换成我呢,难不成要在表嫂她们里面抉择谁能离开谁不能?
这应该是原因之一,但绝对不是全部。
所以我应该相信麻雀。
我说完后,麻雀愣住了,看来她真没想到。
人往往越是关心一个人,越是会乱了方寸,做出在别人看来很sb的行为,过后自己想起来,也是同样的感觉。
但当事人往往察觉不到,甚至还会受到很多责怪。
而最亲的人指责,她最关心的那个人的指责,会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
可能这就是我们口中的关心则乱吧。
我没再多说什么,不该矫情的时候不要去矫情,会导致双方都很尴尬。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左耳听右耳冒,让这件事儿过去。
等以后大家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论这件事儿,再去将心结解开。
抱着她回到火堆旁,陶罐已经变温了,我递给她。
今天的麻雀已经可以自己抱着罐子喝鱼汤了,她的身体在好转,这是好事儿。
等她吃饱了,我将剩下的鱼汤喝光,到河边将陶罐洗干净,回来烧水。
柴火不多了,烧水的同时我也没闲着,又去附近捡了一捆干柴备用。
我的伤口结痂不用再洗,麻雀身上还有不少伤口没有愈合,因为时间太久了,不少伤口依然开始腐烂,清理一次并不能永久性的清除伤口里的脓肿和烂肉。
水烧开了,开始煮布条。
十分钟左右就可以拿出来,冷却一会儿,开始擦拭麻雀的身体。
她光着身子躺在狼皮衣服上,先洗干净她身上的肥皂液,再清理伤口。
整个过程中,麻雀一声没有喊。
等再次帮她擦拭一遍身体,用肥皂液涂在伤口上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不止对麻雀煎熬,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她身上的伤口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不是第一次看了,还是没办法平静面对。
越是如此,我对杰诺斯就越是恨之入骨。
但是没办法,至少目前没办法,我的牵挂太多,没办法像他那样六亲不认。
休息了半个小时,等麻雀缓过来,我们才出发。
时间来到中午……
天空阴沉沉的,磅礴的黑云从海上方向飘了过来,不时的有雷声在远处的黑云中轰鸣,海风也大了不少。
我们要去下游,从入海口刮来的风正好迎面吹向我们。
麻雀坚持要自己走,我只能搀扶着她,沿着峡谷往下游去。
大概在下面四五公里处,就是我们的住处了。
马上就能回家了,我的心情格外的焦急,紧绷的心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前半程麻雀走的很辛苦,后半程因为海风越来越大,所以她不再坚持,让我背着。
顶着海风走三步,就要退一步,眼看着黑云就快要到头顶了,我们还剩下一半的路程。
或许用不了多久,暴风雨就要来了。
家就在眼前,但我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不然撞上暴风雨,我们两个人还处在峡谷风口,肯定要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