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长得不算太像,之所以你能把我误当成她,可能就是因为你已经决定向前走了吧。”那个白衣小姐柔声感叹。
“你不是她。”郑鲤这才想起来什么一样,抱着双臂。“你是潇白。”
“认出来了?”这白衣女孩子的脸上这才有点笑意。
“原来是潇白,你个小丫头片子,把哥哥吓得够呛。”何均之一擦头上的汗。“你走的时候还是小姑娘,长大了之后,都不敢认了。”
“我勉为其难得接受你们全把我认成我姐。”白衣妹子嫌弃得打量了一眼何均之的身上。“哥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来的太晚,租衣服的店里只剩下这些了。”何均之也嫌弃过,可是店主一看他的脸色,当场就给他打了个对折。
然后何均之就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接受了身上破烂的道士袍。
难怪穿着就像个游荡的乞丐似的,苏青心里想。
“来来,认识一下,这是小白。”何均之把苏青拉到岑潇白的身边。“小白,这是小青,抱一抱以后都是好朋友。”
“我们早就见过了。”小白推开了多事的何均之。“你是今天我在城门遇上的那个人。”
“对。白袄子真的很漂亮。”苏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称赞了对方身上一看就不俗的白色外衣。
虽然知道了郑老板的确有个前任,但是从刚才他们的对话得知,自己眼前这个应该不是前女友本人,而是人家的妹妹。
“你怎么回来了?”虽然这话听上去冷淡,但是郑鲤还是要问。“你爸妈呢?不也都在国外吗?”
“回来玩玩啊。”潇白很败兴得看了郑鲤一眼,然后却又有了笑意。“你有没有收到我买你店里衣服的九九九九九九啊。”
“原来是你。”郑鲤终于明白是谁给自己找的事了。“完了别走,给你把钱想办法退给你。”
“就是就是,有这个钱买那个衣服干什么,多不值啊,你消费观念有问题。”何均之也在一边帮腔。
不知不觉就又损了郑老板一把,应该说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郑鲤登时就瞪了何均之一眼,可是粗神经的表哥依然没有注意郑老板的神情。
“也不能说是我的钱,我姐死后留给我的,前些天我才刚到领取年龄。”潇白对他们解释。“前几个月翻她的旧东西,发现她以前写过,就说挺想帮你搞事业的,算是完成她的遗愿吧。”
“留给你就是你的了,留个联系方式,我把退款打给你。”郑鲤摇头,他不打算接受那个人的遗愿。
“我只是完成她在世时想做的事情而已。”潇白看着郑鲤冷淡的反应,懊恼着这个人的不近人情。
“如果她愿意帮我,就会在还活着的时候给我。”郑鲤深深看着潇白的眼睛。“你这么做,对我不公平,我不想在一个人死后还欠她的情。”
过去多久了,他慢慢都学会一个人继续向前走,他不需要欠一段回忆什么东西,也不想继续怀念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过于看重过去,就是对现在和未来的不负责。
他最不需要这个。
“你曲解了她的意思。”郑鲤心想岑悠然就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根本不会在自己死后还给他下套求一个永生难忘。“她就不是这种人。”
苏青在一边当了半天吃瓜群众,终于有人说了点她感兴趣的事情,所以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她观摩学习一下。
“你就知道她什么人了?”潇白语气凉凉。“你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了,凭心而论。我们姐妹长得真的不是很像,你还能搞混。”
郑鲤想要出口反驳,可是许许多多理由到嘴边,却是说不下去了。
悠然走的时候,确实就没打算回来,什么东西都尽量拿走了,他现在都找不到一个清楚点的照片。
联系方式直接就掐断了,就她生病的时候,他都再没有联系到过人。
“就是很坚决的人,看上去温和但是特别狠得下心。”郑鲤没有说话,反而是何均之接上了潇白的话。
苏青一听,心里直接拒绝,这个不行,学不来学不来。
“她想让我记住,就一定有办法让我记住。”郑鲤头疼得看着。“真的不用你做这种多余的事。”
“反正我就是多余的。”小白靠着古城墙壁默默变丧。
“对了对了,你就是这种画风才对嘛!”何均之看到丧丧的小白,顿时来了劲头。“我就记得你以前明明是个倒霉孩子,没事别总跟你姐学,她那套神态根本和你不搭!”
“你这么一说我更难受了,反正我就是比不上我姐啦。”小白现在不止靠着城墙丧丧的,还像个软体动物一样顺着墙壁往下滑。
小青看着小白这副样子,急的连忙把人往上摆弄,可是收效甚微。
“别这样,哥带你出去玩出去浪啊。”何均之也帮着小青把小白往上拉。“道长都这么说了,小妖精还敢不听?”
“别听道长的话。”郑鲤看何均之道长的眼神很不友善。“道长连给自己整身像样衣服的钱都没,他的胡话怎么能信?”
“那小女子听谁的好呢?”小白做作得倚在墙头,看着道长和书生难以抉择。
我去他们竟然还一个个都入戏了,小青目瞪口呆。
“跟着道长吧。”苏青豪气得挡着自己的郑老板。“这个书生是青姐姐我先来的,白妹妹不能坏了咱们妖界的规矩。”
都给我记好了,别拿青蛇不当主角,白蛇在她也只能是个陪衬的。
郑鲤看着身前挡着的苏青,心想小青怎么也难得这么霸气果断一回呢,自己意思意思就从了得了。
小白也恍然大悟,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难怪两个男人认错自己的时候,小青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
可是就非得把道长剩给自己吗?自己就在一边跟着他们也行啊。
“不要道长。”小白委屈得摇摇头,配合着委屈的表情还退后了几步。“道长穷的就剩房贷了。”
此话一出,何均之的脸色变得就像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道袍。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确定是刚回国的?”何均之眼泪汪汪,一脸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啊,我就这么随便一说。”小白随便编造了个理由,谁能想到刚好刺激了何均之。
“我白疼你了。”何均之老泪纵横。“你不记得以前我怎么对你好的?”
小白一脸冷漠,靠着城墙,双手抱臂。“当然记得,你为了套我姐的事情讨好我嘛。”
“公子,月色撩人,要不还是我们两个人走吧。”苏青说完这句就下意识看天空,不知为什么,刚才还那么大一个月亮在天上呢,现在找都找不见。
“等等,我想继续听完何均之当年都干了什么。”郑鲤好像听到什么兄弟背叛的意思,现在很好奇自己发小当初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那都是在你们认识之前的事情了。”何均之看到郑鲤那探究的眼神,就知道小白胡说暴露了什么。“再说当初我们一个班,熟悉一些也很正常。”
郑鲤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意味深长的说了声“我知道了。”
卧槽,看样子还是兄弟发小一起对一个女生感兴趣啊,这下苏青也有些想要挖掘他们当年那些狗血往事了。
喜闻乐见的狗血剧情,谁都喜欢。
可是这时候书生郑鲤拉着小青走,态度坚决并且不打算回头。
“小白呢?”苏青被郑鲤从身后拉着走的,她还看得见闹心的道士和丧丧的小白,郑鲤是转过身走的,一切都看不见。
“有道士在呢,肯定不会作妖。”郑鲤的语言里传来理所应当的意思,竟然就这么把苏青说服了。
“那我们一起去把我的钗子赎回来吧?”苏青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放在当铺里的那个花钗,那东西是自己借郝淳的。
“你不想问什么吗?”郑鲤看着古城街道的远方,问着表面看上去不太在意今晚发生所有这些事的苏青。
“如果她人还活着,我会问很多问题。”苏青拉着郑鲤的手动了动。“不过人都不在了,就都算了。”
“人总得向前看的。”
苏青也看着古城街道的远方,这么对郑鲤说。
两个人说是去赎回钗子,其实在古城里拐来拐去逛了个爽,苏青看到有个女郎跪坐在街道上,把蓝色黑边的褶裙铺开成一个圆圈,自己在一边糊灯笼,连忙过去拍照。
郑鲤则看到不远处就是他们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当铺,就提醒苏青一起去当铺里赎回自己的东西。
“那张纸片还在吗?”郑鲤问自己身边的苏青。
“当然了。”苏青这次特别留意装好自己的当票,此时也就顺利拿了出来。
她还特意将当票和一张十元纸币一起递给柜台里面的账房先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柜台里的账房先生麻利得接过苏青手里的东西,也没去找苏青的东西,看着柜台外面的苏青。
“小姐,你这钱不够,赎不回你的东西呢。”那个年轻的账房为难得对苏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