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当空姐端上一杯水来的时候，季让看到夹在底层不易让人发觉的纸条时，眉心一挑。
他不着痕迹的打开来看后，却发现上面只有两个字：装睡。
这是个什么意思？
季让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鹿乔儿，对方只是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照做。
他又将眼神落在鹿乔儿旁边的靳崤寒身上。
对方依旧是在假寐的状态，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季让虽然不知道鹿乔儿是想做什么，但是他依旧乖乖照做了。
他阖上双眸，机舱内因为少了季让的声音而变得安静下来，只有萝卜在一旁的打鼾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季让本来没有睡意的，都等到发觉眼皮子有些重了，而这时鹿乔儿的声音响起。
虽然小声，却足够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呢？”
鹿乔儿的小手覆在靳崤寒的大掌上，她细细摩挲着，把玩他的指腹。
“有什么好回答的。”
靳崤寒依旧是之前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眸光淡淡的。
鹿乔儿闻言，唇瓣微微上扬，要不是她注意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别扭，她还当真是信了靳崤寒的话。
总裁大人分明是觉得别扭，单纯是说不出口这种话罢了。
谁知道季让这个矫情的，又偏偏想从这个闷闷的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唉。
鹿乔儿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种在调解夫妻矛盾的错觉？
难不成她才是多余的那个？？？
“你难不成是当真没把别人当兄弟？”鹿乔儿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她的余光注意到季让衣袖下的拳头已经紧紧攥住了，显然十分期待的模样。
喂，大哥，你好歹是在装睡，能不能走心一点？
这个破演技真的是让人没眼看。
幸好靳崤寒一直是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的，不然季让早就露馅了。
“……”
靳崤寒闻言，脸上鲜少地出现了不自然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时间过去了多久，就连季让都快要忍不住睁开眼睛，准备鼓起勇气将靳崤寒大骂一顿的时候。
他开口了：“他当然是。”
鹿乔儿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眉峰微挑。
她的余光依旧是注意着季让的反应，果不其然看到他噙着笑的嘴角。
这个人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承认？”鹿乔儿将视线收回，目光落在靳崤寒的身上。
她当然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了，不过，鹿乔儿就是想听靳崤寒亲口承认。
这算不算是一种恶趣味？
“……不想让这个家伙太过得意忘形。”
靳崤寒顿了顿，还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鹿乔儿闻言，不由得身形微愣。
她还以为是靳崤寒觉得别扭，说不出口呢！
谁知道竟然是因为这个！
不过仔细想象……确实是会让季让得意忘形的。
这不，鹿乔儿敢肯定，季让这个人如果是有尾巴的话，现在肯定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谁说我会得意忘形了？”
季让的声音出现，鹿乔儿的双眸微微瞪大。
这个猪队友！
这个时候出声不就是说明了他一直在偷听呢吗！
鹿乔儿连忙去看靳崤寒的神色，可是对方的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因为刚刚说的话而受到影响。
“现在不是？”靳崤寒淡淡地说道，态度十分坦然。
“当然、当然没有了。”
季让有些底气不足，尤其是在对上他的视线之后。
季让看着靳崤寒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是什么都知道的呢？
在鹿乔儿托人给他纸条的时候，靳崤寒说不准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你对你兄弟就不能好点？”
季让开始拿乔了，果然是给他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
“我撤回这句话总可以了吧。”靳崤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有样学样，学着季让刚刚的那句话。
“你！”季让闻言，哽住了一瞬。
他在嘴皮子的方面是真的没办法敌过靳崤寒。
“切。”
季让咂了咂嘴，不欲与靳崤寒多说，还是昂首挺胸地骄傲道，“放心吧，兄弟，有你一句话，让让永相随。”
“……”季让整出的这一出，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他。
鹿乔儿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了一身，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季让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才不管眼前的两人是不是被他恶心到了，反正他是心满意足了。
季大少爷好心情地阖上双眸，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而鹿乔儿注意到这场闹剧的落幕，也准备睡一觉。
谁知道……
“你带着其他人来算计我，晚上有你好受的。”靳崤寒刻意压低音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恩？”鹿乔儿闻言，立马抬眸看向靳崤寒。
果不其然看到了对方眸底的戏谑。
她中计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下愤愤不平的人变成了鹿乔儿，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崤寒。
这能不能三十他头一次在她的身上耍心机！
这个人还真是可恶！
“恩。”靳崤寒毫不犹豫地承认了，面上坦荡极了。
鹿乔儿气不打一出来，她总算是体会到刚刚季让的那种感觉了。
“谁叫你伙同其他男人框我的。”靳崤寒理直气壮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幅模样是受害者呢。
“那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鹿乔儿一双杏眸直直地盯着他。
这个人从一开始的纸条就已经知道了！
而他所说的话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既然你不说的话，那为什么不坚持到底？”鹿乔儿开口问道，眉头微蹙。
“这家伙实在是太吵了，我不说个答案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靳崤寒淡淡地说道。
……
这解释倒是挺合理的。
但是鹿乔儿就是觉得她才是被人耍的那个！
“再说了，不是也得有个理由来惩罚惩罚你吗？”靳崤寒的嘴角噙着笑，显然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
而鹿乔儿可就没那么美妙了，她的双眸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