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看见前面有微光,她想她是要走出去了吗?正当她分神时,突然有条蛇朝她飞来,她手疾眼快地拿一只手去挡,另一只手快速挥刀。蛇虽然被砍死了,但还是咬到了她,手也因为用力过猛,弄脱臼了。她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解下鞋带绑紧她的手臂,避免蛇毒扩散。弯腰把死蛇捡起来放进口袋——到时候去医院节省了医生检查的时间,直接看蛇就知道打什么解毒针,多好!可没走几步,叶落突然倒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她感觉眼皮很重。就在眼睛快要闭拢时,她的意志告诉她:要活着出去,不能死在这里,哥哥还没有自由,坚持一下马上到出口了。然后努力地往光亮的方向爬,一步一步爬得很吃力……外面,K帮他们送来午餐,林老也来了,是来劝林洛天的。“洛天,回去吧!三天了,他们两个估计已经……明天是小落二十岁生日,陪她过完生日后天送她走吧!”
林洛天毫不迟疑地拒绝,“不!她没死!”
“洛天,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告诉我,谁从这片森林活着出来过?”
“叶,落!”
“冥顽不化!”
这时,厉蔓薇看到森林里面有东西在动,她指着那边激动喊道:“队长,你们看是不是落姐出来了?”
众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司徒夏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也没看见,“薇姐,你不要拿我们寻开心,一会儿队长打你。”
厉蔓薇着急,“是真的,就在那里。”
林老也看见了,“洛天,是小落,她……”林老话还没说完,他们全跑过去了。叶落其实早就支撑不住了,嘴里小声念着,“不能死,哥哥,活着出去。不能死,哥哥,活着出去。不能死……”然后缓慢爬着。当他们看到全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叶落时,心中五味杂陈。林洛天小心抱着她往回跑,厉蔓薇在后面大声喊:“队长,别跑太快!不知道落姐伤到哪儿,最好不要动她。”
林洛天放慢速度,走到之前等她的位置,把叶落轻轻平放在地上,让厉蔓薇先检查。忘了介绍,厉蔓薇在九个人当中,最擅长医学方面,所以她的武器是手术刀。厉蔓薇脱掉她的外套,看见她满身的伤,难过地开口:“把医药箱拿来。”
林洛天坚信叶落能活着出来,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医院也在时刻待命,可现在还不敢轻易转移她。接过药箱,厉蔓薇继续查看,“在发烧,我用酒精帮她物理降温;有一根肋骨骨折,这个需要去医院;脚踝扭伤,先喷点药消肿;左手脱臼,我能给她接上,但还要东西固定;中了蛇毒,这也需要去医院;还有一些抓伤和不明伤,可以送医院了……”叶落还在不停地念,“不能死,活着出去,哥哥……”“还有点神志不清。队长,落姐在叫你,你来把她唤醒,不要让她陷到梦里。”
林洛天蹲下来刚抱起叶落,来不及开口,叶落就把眼睛微微睁开说:“出现幻觉了?还是临死前的走马灯?大家都在啊!真好!哥,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要先走了。和爷爷的约定没能做到,你的自由没法给你了。”
说完叶落就昏死过去,林洛天急忙抱她上车去医院。他们赶紧跟上,顾芊萝随便捡起了地上的风衣。车上顾芊萝看见叶落的衣服口袋鼓鼓的,有东西要掉出来了,想帮她重新装好。伸手摸到凉嗖嗖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一条死蛇。“啊——”她尖叫一声就把蛇朝司徒夏甩去,司徒夏接住,说了一句“大惊小怪。”
,然后准备开窗扔出去。厉蔓薇阻止道:“小夏,别扔,可能是咬落姐的那条。”
“留着干嘛?”
“解毒。你不要再说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落姐醒了你问她。”
“哦。”
司徒夏把蛇收好,却瞟到叶落袋子里的星月弯刃,他伸手抽出来递给林洛天。林洛天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是他的。”
车里所有人的情绪突然沉重了起来,司徒夏不相信地开口:“他死了?”
没有人回答……叶落进了抢救室,厉蔓薇叫司徒夏把蛇交给医生,医生夸赞道:“你们还挺聪明的,知道把蛇留下来解毒。”
过了没多久,医生出来,“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林洛天捏紧拳头,阴沉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
王琛瑾上前拉住林洛天,温和地问:“医生,是不是弄错了?她的伤这么严重?”
“怎么会搞错!你们看到的伤只是表面。她手臂上缠着的树藤拔不下来,而且血也一直在流失,我们找不到原因,这样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我们为了避免在拔藤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比如扯断血管,所有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那我们不拔了。”
厉蔓薇附和,“对,我们不治了,去把她推出来。”
“你们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司徒夏怒了,“你才是在拿我姐的生命开玩笑。什么叫‘比如扯断血管’?这是你作为医生该说的话吗?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还当医生?信不信我雇莯影收拾你?”
“你……”“你什么你?把我姐毫发无损推出来,给你三十秒,不然等着倒霉吧!”
医生不敢耽搁,莯影他是知道的,于是慌慌张张地把叶落推出来。司徒夏笑着看向病床上的叶落,她闭着眼,脸色十分苍白,显得没有一点儿生气。司徒夏仿佛怕吵醒她似的,轻声细语道:“落姐,我们带你回家。”
得到林洛天同意的眼神,他抱起叶落走出医院,其他人跟着离开。他们把叶落带回公寓,放在沙发上。厉蔓薇又给她检查了一遍,“其他伤医生都治疗了,就是还在发烧,应该是她手上的树藤引起的。”
司徒夏难得严肃,“薇姐,真的没有办法吗?”
厉蔓薇摇了摇头,“我看了,那些藤蔓已经镶进肉里,想要除掉,得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
“什么藤能镶进肉里?”
“不知道。”
叶落在迷迷糊糊醒来,“哥,水。”
林洛天倒了一杯水喂她,等她喝完,“还要吗?”
“要。”
又喝完一杯才反应过来,“我走出来了?”
“嗯。你手怎么弄的?”
叶落抬起手看了看,当初她没在意,没想到它能钻进肉里。原来就算切断了,有血它也不会死啊!幸好只有手臂上这一条,不然血早被喝干了。“没事,你帮我把手术工具拿来。”
“你要干嘛?”
“自救。我有办法取出它。”
林洛天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叶落点燃酒精灯,拿出镊子,让厉蔓薇帮她,“我说你做。”
“好。”
“酒精打开,慢慢倒在上面,不要停。”
“直接倒?”
“嗯。”
厉蔓薇倒酒精的同时她用镊子夹住食人藤,把它往外扯。可只取出一小截她就已经疼得发冷。她把取出来的那一段放在火焰上烧,等烧成灰烬才继续去夹剩下的,却怎么扯也扯不下来了。“蔓薇,另一只手拿手术刀把它和肉分开,我夹,快。”
她们两个合作,但还是弄不出来,“停,换一种方法。”
“嗯?”
“酒精对它没用了。直接用火烧。”
“落姐,这……”对自己太狠了吧!林洛天皱眉,“阿落,你的手是打算不要了?”
“它不取出来,我迟早会没命,手算什么?”
司徒夏不解,“落姐,它在你手上挺好看的,又不影响你,怎么会要你的命?”
“好看?我送你啊!让它喝喝你的血,吃吃你的肉,看你能不能再夸它好看?”
“……”林洛天抓过她的手,要一探究竟,叶落赶紧抽回来,“别碰!”
“它到底是什么?”
“食,人,藤。”
叶落平静的回答。听到这三个字,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