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颜竹不知道这个时候究竟该生出什么样的情绪来。
她只能顺着他的话答，“嗯。”
莫名得就能通过这件事情联想到当初被黑的那些日子。
“其实，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还能给到你伤害，那你可以不用说出来，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自己觉得说这件事情很轻松了，不用在继续在乎什么的时候，往往都要过去很久。”
舒皓白低垂着头，“可我，确实杀了他，那些人，没有说错。”
不同于当时在方家听到的流言蜚语。
是的，当时以为仅仅只是流言蜚语来着。
可是，如今却被当事人亲口承认了。
木颜竹是震惊的，她以为他的情况跟她一样，都是被一些人故意贯以冤枉的名义。
然而，事情却恰恰相反。
不过木颜竹的震惊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很快转过来了弯。
“如果你真的杀了他，那你现在就不应该在出现在医院，而是监狱，国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
木颜竹：“所以，这个有罪是另外一个层次的意义，对吗？”
舒皓白惊喜地抬了眼，他没想到，她能这么快速地想到这里。
若是别人……
若是别人早就对他盖棺定论了，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杀人犯，又是被人茶余饭后很久的谈资了。
她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舒皓白突然觉得，撕裂伤口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疼痛，反而有种快意，一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现在却说出来了的快意。那种尘封了很久的压抑感破土而出，然后年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他像是沉入了俑长的回忆里，“小时候，我总是见到我爸喝醉之后打我妈的场景，打的很凶，头几回，我会扑上去保护我妈，但那时候他似乎已经打上瘾了，所以连着我一起打。”
“后来打完了，没过几个小时，等他清醒过来，或者最多等到第二天，他又会跪着给我和我妈道歉，说他并不想这样。”
说到这儿，舒皓白苦笑了一下，眼里泛着轻微的水花。
“我妈她真的很笨，总是相信他，所以也总是被打，每一次的原谅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信任的摧毁。”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公司破产了，在外面欠了一堆债。他无力偿还，只能去找高利贷，拆东墙补西墙，直到再也还不上为止。”
木颜竹原本只是想做一个倾听者，但是舒皓白调动了她的情绪，她的语气不免带上了有些气愤的尾调，“方家呢。那时候你和你妈被打，方家不管吗？”
舒皓白从那段回忆里稍稍脱离了一点出来，“他们啊。”八壹中文網
“他们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得到确定的答案，木颜竹已然清晰，方家当时在扮演什么角色。
是旁观者。
不能说旁观者有罪，但就是很无力。
当然，这个时候的木颜竹，是不知道方家后来对待舒皓白是怎么对待的，又是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舒皓白又继续说到，“高利贷找上门的那天，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