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胡月听错了。没有人比他知道闻绝这个人,他生性薄凉,什么温柔都是他伪装出来的表面,他的内心更加冷漠无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反手杀之。舒颜良就是因为很早便知道闻绝是这样一个人,才会想尽办法逃离闻绝的束缚。胡月道:“我说过,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对于闻绝是特别的。”
“我记得你从小就被闻绝捡到,他收养你,悉心栽培,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舒颜良垂眸道:“你说得不错,是他让我成为今天的舒颜良。”
“所以你就恩将仇报。”
胡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舒颜良的玩笑。“我感激他,但我也知道,他就我,是想让我成为他的工具,一个听话,完美,合格的工具。”
“我想他之所以不杀我,便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比如说,我的信息库,我这一身的本事。”
舒颜良转头望向胡月:“其实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他的棋子。”
“而我是祁总,他最不愿意先舍弃的棋子。”
胡月愣愣地看着舒颜良。舒颜良仰起头看向天空,脖颈处的手印在白皙的皮肤下,衬得越发明显。“胡月,如果有一天,你脱离了闻绝的掌控,你想做什么?”
胡月沉默片刻,道:“这个问题,你问过我。”
“是啊,可是你当时没有回答。”
舒颜良道。胡月忽然抬头一笑:“那我现在告诉你,还来得及吗?”
舒颜良低头与胡月的眼睛相接,嘴角微微勾起:“当然,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
地窖内。祁泽遇和秦初夏已经被关在里面很久,因为地窖里面漆黑一片,两人无法计时,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地窖阴冷,好在并不潮湿。祁泽遇将秦初夏完全抱在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起初两人还分得开,也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最后便直接抱在一起。“初夏?”
“嗯?”
秦初夏有气无力地从鼻子里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表示自己还在。“你没事吧?”
“我还好。”
祁泽遇将秦初夏搂得更紧了些。“应该过去有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泽遇抬头看向地窖上空,紧皱眉头,心底焦急不已。自从被关进这里面,那伙人就再也没有来过,不仅如此,就连食物和水都没有,仿佛已经把他们遗忘。现在两人都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没有食物,两人越来越虚弱,再这样下去,还没有被杀死,就要先被活活的饿死了。“初夏。”
“嗯。”
每隔一顿时间,祁泽遇便会叫一声秦初夏的名字,以确保人还有意识。但祁泽遇知道,秦初夏越来越虚弱,声音几乎小的微乎其微,宛如游丝,祁泽遇要将耳朵贴在初夏唇边才能听见。祁泽遇抱紧秦初夏,开口跟秦初夏说话,想借此给两人提起精神。“初夏,你知道吗?我来的时候,幻竹还来送了我……”“她跟我说,你之前答应过她,过年的时候……要去海港城,陪她一起过年……”“初夏,你还记,得这个约定吗?”
祁泽遇也没有多少力气,每说一句就要大口地喘一下气,无法连续说一段完整的话出来。秦初夏勉强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呢喃道:“记得……”“记得就好,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们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做到,对,不对?”
“……对……”秦初夏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祁泽遇的嘴巴。“别……说了……”秦初夏道,“省……力,气吧……”祁泽遇握住秦初夏的那只手,轻声道:“好。”
地窖内再次陷入了沉默。黑暗中,秦初夏忽然开口道:“祁,泽遇……”“怎么了?”
祁泽遇连忙回应道。“如果你,活着离开,帮我跟他们,说对不起……”如同嘱咐遗言的话让祁泽遇皱了皱眉,他打断秦初夏的话:“你别说话,没有如果,我们都会活着,离开。”
“你……就别安慰,我了。”
秦初夏幽幽地叹一口气,“我知道我,的身体快,不行了……”“不会的,你没事……”祁泽遇再次打断秦初夏。秦初夏想翻个白眼,但天黑对方看不见,索性放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秦初夏勉强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祁泽遇回道。秦初夏:“……”祁泽遇又道:“你别说话,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等你再次睁眼睛,天就亮了。”
秦初夏:“……”秦初夏默默抬起手放在祁泽遇的额头上。很烫。秦初夏道:“你,发烧了。”
难怪说话毫无逻辑,胡言乱语的。祁泽遇否认:“没有,正常体温。”
秦初夏回复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祁泽遇:“……”秦初夏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祁泽遇道:“这种情况,睁眼和闭眼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这么黑。秦初夏默然,没有区别。忽然间,头顶上空传来一阵声响。两人纷纷抬头,下一秒,一道强烈的白光从头顶的洞口照进地窖内。秦初夏和祁泽遇第一时间低下头,等眼睛完全实现了光线,才睁开眼睛抬头往上看。“你们还活着吗?”
胡月趴在洞口朝两人道。秦初夏道:“还剩下一口气。”
算是半死不活了。说完,一根绳子从洞口丢下。祁泽遇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住那根绳子。秦初夏一怔:“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