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头上还敷着毛巾。秦初夏抬手准备将毛巾拿下来,一旁伸出一只手,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耳边落下好听的嗓音。“别动。”
祁泽遇?秦初夏诧异,下意识往旁边看,他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男人眉眼朗朗,一声黑色西装,妥帖的近乎不近人情。“你怎么在这?”
秦初夏有点不适应准备起身,突然一阵头昏脑涨。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她疼的闭眼,停了几秒钟,才逐渐适应这种感觉。眼角瞥见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半。“你在这等了多久?”
窗外一片漆黑———她睡了可是将近一整天。那头,男人没回答,而是话锋一转,“这就是你说的病?发烧?”
“发烧?”
秦初夏有点懵,“谁跟你说的?”
“你的助理。”
祁泽遇寥寥几字,解释到。见她不说话,祁泽遇抿了抿薄唇,“还晕?”
秦初夏摇了摇头,没回答,随即身子往后,准备躺下去。一只手突然从一旁扶住了她。她的后背瘦削,祁泽遇手心摸到的都是骨头。可除了骨感,还有那属于女人特有的柔软,从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衣领下她细腻的身子。秦初夏身子微微僵住,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有一种她似乎躺在了他怀里的错觉,特别是他掌心的热度,十分灼人。别看他们是夫妻,这三年,除了公共场合,他们两鲜少见面,更别谈温存。“我好点了。”
她有些尴尬的说到,从他手里挣脱开来。祁泽遇喉头忍不住上下鼓动。面色也柔和了些,顺手拉了拉秦初夏身侧滑落的毯子。两人都没言语,房间了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你昨天晚上见过她了吗?”
秦初夏将脸埋进抱枕,突然开口道。祁泽遇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知道她指的是谁之后,俊逸的脸庞迅速阴沉下去。那个女人,一直是他的禁忌,这三年,他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两个字。“嗯。”
秦初夏的心碎成了千片,她长长吸了口气,闭上眼,眼泪却不住的落下,湿透了枕巾。“你一直在等她,对吗?无论我在你身边三年还是三十年,都不可能走进你的心里,是不是?”
祁泽遇的眸子眯了起来,薄唇抿起,似乎不知道她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从男人的沉默,秦初夏已经读出了答案。心里有一块似乎空了。她长久都没有声响,随后摇摇晃晃,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桌子旁,从一堆文件了翻出一份协议,转身递了过去。见祁泽遇没接,秦初夏轻笑,“放心吧,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对于面前这个女人,他仍旧保持着几分不信任,在她脸上逡巡了几眼,祁泽遇才面无表情伸手。随手翻了几页,他眉头皱紧,随即脸色冷了下去。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他面无表情道,“呵,转让飞凡所有股份?这又是哪一出?”
秦初夏摇了摇头,没应答,只是指了指,“下面还有一份。”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又往下翻了几页,祁泽遇指尖停住。最下面一份,白纸黑字,上面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祁泽遇,我们好聚好散吧。”
祁泽遇眉峰沉沉,看不清是什么意味。突然,她听见他薄凉的声音,“秦初夏,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他眼中有隐隐的怒气。秦初夏撇开眼,心底无限的悲凉,“祁泽遇,我成全你了。”
没有人爱她,也就意味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离开,受到伤害。她会找个地方,过完剩下的日子。那头,祁泽遇突然有些晦涩不定的问道,“你确定?”
秦初夏藏下苦涩,轻轻扬起声线,“难道祁总爱上我了?”
祁泽遇的脸迅速冷了下来,“你想都别想,我爱上谁也不可能爱上你。”
秦初夏默然,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了。“那就是了,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这个婚姻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祁泽遇从秦初夏的眼中,看到了她的认真。这个女人似乎真的对她没有感情了。内心说不出来的意味,有一种恼火却无处发的感觉。怕自己停下来就会改变心意,秦初夏继续道,“刘律师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签完离婚协议之后我们直接去办离婚证,如果你不想看见我,可以联系林奇,我会让他代替。”
她这么急,连见都不想见他一面?祁泽遇用更冷的声音道,“那最好。”
看到他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秦初夏觉的自己彻底败了,所有的伪装瞬间瓦解。“爷爷和祁父祁母那边我会直接和他们说,别苑那边我会尽快搬走,不会打扰到你的。”
说完,便逃似的从办公室离开。楼下,林奇已经在等着了,“秦总,回别苑吗?”
她一上车,他下意识问道。秦初夏靠着后座,看着窗外,眼神迷离,忍不住探出窗去,朝大厦最上方的位置看去。很快,那里暗了下来。她的心也潮湿了起来。街上,灯光昏暗,行人稀少,偶尔有几对年轻情侣相拥而去。“不了,去城郊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