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感觉这个事儿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患者怎么突然就死了。
按道理来说，患者是不会突然死亡的。
这个事，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刚才挨揍的胖子此时已经悄悄走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刚才自己明明一拳下去，马上就到这个医生头部了。
自己的拳头离他的后脑勺只差一公分。
哪成想，自己腹部倒挨了扎实的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千斤，自己被振飞五米远。
他本想起来报仇雪恨。
不过，自己爬起来就花了五分钟。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个仇暂时报不了！
这是他的人生信条，这个仇先记着。
他灰溜溜走之前，狠狠地把柳凡的样貌记住了。
正当柳凡思索的时候，马斯和张山终于慢吞吞地来了。
“怎么了？外科部又出事了啊？”
张山一进来，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哎呀！治不了就不要收嘛！”
他一脸惋惜地望着李思主任。
眼睛斜着望着李思，眼角的皱纹特别明显，一道道皱纹沟壑让人看了极其不舒服。
“什么情况？”马斯做出一副老大的态度。
“院长！病人早上七点突然就不行了，抢救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无力回天！”
李思如丧考妣，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心里万分后悔昨晚同院长他们一起吃饭贪杯，醉得不省人事。
自己完全可以把这个病人推出去。
如果把病人推出去，科室就会出现这个事儿。
他哪里知道，这就是院长和张山设的局。
昨晚，你不醉都不行。
李思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更是谨小慎微。
他知道自己在院长心中的位置，所任任何事，他都会先想好风险再做决定。
如果昨晚，他在科室，这个病人，他会第一时间转走，绝对不会给科室带来任何风险。
这一路走过来也是非常不容易。
“嗯！我们到办公室好好商量一下，李思，你派人同家属接触一下，看下她到底有什么想法！”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径直来到旁边的主任办公室。
科室里面随着那个恶汉的离开，刚才吼得最凶的那一帮人都零零散散走了。
显然，这些家伙就是一伙的。
“柳凡，院长喊你去一趟！”护士长推开办公室的门望了一眼柳凡。
她说完就出去了。
柳凡来到办公室，里面烟味扑面。
柳凡不抽烟，所以对烟的味道非常敏感，很远就能闻到烟味。
没有办法，马斯，张山，李思都是烟枪。
此时，只有马斯和张山，李思正在同家属沟通。
“柳凡！这下怎么办呢？”
刚进门，张山就阴阳怪气起来。
他一手夹烟，另外一手放在自己的下巴，感觉他在思考，其实，他一直盯着柳凡。
他在等待柳凡的回答。
“什么怎么办？”
柳凡当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没有听懂！”
张山一听，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没听懂？”
他把手里的烟头一丢，恶狠狠地踩了一脚，仿佛他踩的不是烟头。
这就是柳凡，老子把你踩死！踩烂！踩得你灰飞烟灭。
“你耳朵聋了吗？你没听懂？”
“昨天，是谁说要收这个病人？是谁只要不是胰腺炎，问题就不大？”
“我们没有诬陷你吧？”
他故意把我们说得很重。
仿佛要用院长和他来证明，这些话就是你柳凡说的。
“哼！”柳凡冷笑一声，倒也不做声，索性坐在沙发上。
这个办公室不小，本来是一个病房。
科室被分成了两个，一个内科，一个外科，产生了两个主任，专门把一个病房改造成一个办公室，张山和李思平时坐这里。
“你还哼！现在病人狮子大开口，我看你哼得出来？”
张山一改这几天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过，柳凡也知道，这货前几天对自己的尊重都是装出来的。
今天，这态度，这表情，这嚣张跋扈的样子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昨天我说了吗？”
“昨天是我说的吗？”
病人不是胰腺炎就收治，明明是马斯说出来的。
你大爷的！
“我又不是聋子，明明是你说的，亏我们相信你，结果才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张山是全心全意把这个锅丢给柳凡，不给他任何机会。
“是吗？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你去把唐医生喊过来！”
柳凡直接开骂！
“咳咳！”突然，坐在老板椅上的马斯院长被烟呛了两下。
他心里在滴血。
柳凡这货开始指桑骂槐，昨天确实是自己说的这话。
张山硬要把责任推在柳凡头上，让他背锅，这都是商量好了的！
你就算是招呼我妈，我今天都忍了。
“好！那我就把唐医生喊过来！你们当面对质！”
张山说完就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柳凡倒也不怕。
毕竟唐医生是外科这边的，他是李思的人。
他大概率不可能会做伪证。
不过，人身处处充满惊喜。
不一会儿，唐医生过来了。
他一脸憔悴，眼球深深地凹陷，感觉整个人都没有睡醒一样。
不过，他确实也是没有睡醒。
写病例写到十二点，三点就被护士喊起来。
刚处理完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就死了。
“院长！”他进来后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院长。
院长倒没有客气，更不像刚才那么沉默。
“唐医生！”院长开口了。
“你说说，这个病人昨天为什么不转院？”
这货倒是不傻，直接就是上主题，不拐弯抹角。
唐医生接下来话让柳凡开始怀疑人生。
“哦！院长，昨晚，我给您打电话，您建议转院！”
“柳凡医生说，如果患者没有合并胰腺炎，就没有必要转院！风险没有那么大！”
柳凡听到这里，直接想吐血了。
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啊。
唐医生感觉自己还没有说完，更没有说得彻底。
“为了稳妥，我们做了两次，定粉酶和脂肪酶，都是阴性！”
“排除胰腺炎，我就按照柳凡医生的指示，没有转院！”
“......”柳凡无话可说。
无耻啊！
“柳凡，无话可说吧？病人的死，全是你的责任！要是能转院，说不定别人不会死呢！”张山立即抓住机会奚落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