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太大。
慕南城沉睡的双眼缓缓睁开，瞧见床尾一老一少，也没有多意外，似乎早料定二人会大晚上赶过来。
“奶奶，大半夜不敲门就进来，是天塌了，还是世界末日来了？”
说完，
亲下怀里的小脑袋。
宠溺至极。
那一副旁若无人的微妙慵懒的状态，像极了，餍足后流露出来的疲乏和满足，做了什么是那么明显……
风蓝浅拧紧双手。
谷柳雨脸色一点点变成白色，指向凉酥的手发抖：“说！你和她到底做了什么？”
空气中有腥膻味。
经过室内暖气的发酵，更加暧昧。
但凡经历过人事的都明白，那是什么气味……
风蓝浅神情逐渐痛苦。
“奶奶不是一直想抱重孙子？我自然想让奶奶开心如愿。”慕南城嗓音低沉沙哑。
坐起身倚靠床头。
垂眸，整理被子盖住凉酥脖颈和绯红小耳朵，只露出一个小后脑勺和一头秀发。
“你——”
谷柳雨看到男人胸膛上抓痕，到嘴的话噎住，仅存的一点希望就此破灭，眼底散漫出浓烈的失望透顶。
“她是个怪物，你吃得下去？”
慕南城一下接一下抚摸女孩秀发，占有欲和袒护欲毫不掩饰：“味道可口，我很喜欢。”
“你个混账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谷柳雨冲上去。
被风蓝浅拦住：“奶奶，冷静点，这是在医院。”
谷柳雨想和凉酥同归于尽的心都有，哪还顾得上场所：“慕南城你是想气死我吗？出了车祸，不好好治病，猴急到跟她在病床上乱搞？”
慕南城没说话，满眼都是被子里累到熟睡的女孩儿。
没一会儿，
谷柳雨眼尖的发现，厉声问：“她头上那个是什么？”
很奇怪的东西。
长在头顶，那样子和质地不像是发带。
平日里慕南城会帮凉酥百般遮挡，此刻，却想堂而皇之的给别人看，大大方方抬起手：“奶奶自己来看。”
“奶奶别怕。”风蓝浅欲盖弥彰的解释：“那是戴的发箍。”
“谁睡觉戴发箍？”
谷柳雨没有那么好骗，冲上去，快抓到犄角的瞬间心生恐惧，改为小心翼翼伸过去，亲手摸到，还是吓了一跳。
“热的？”
捏一捏，不仅热热的还是软软的，和人体肌肤没有异样，但是这东西太像牲畜的犄角……
假的，一定是假的。
谷柳雨不信邪的拨开头发：“不是黏上去的，是长头皮上，还有细微的筋脉。”
吓得踉踉跄跄后退。
表情宛若见了鬼一般的惊悚，尖叫：“怪物，怪物啊——”
慕南城冷笑。
果然，世界上所有人都害怕。
“奶奶别怕。”风蓝浅上前扶住人拍抚后背：“别怕，这是在医院，没有什么怪物。”
谷柳雨惊魂未定：“她凉酥两年前还像个正常人，现如今，连犄角都长出来了，慕南城，就这样你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正常人？”
慕南城今晚可没少亲这对可爱的犄角，指腹擦过尖尖：“我说她正常便是正常，有问题吗？”
“有问题！你是犯浑，但是，只有有我在一天，我绝对不允许我们慕家人和一个怪物交往，尤其是还睡一起！”
谷柳雨把态度扔出来。
“要么，你和她分手，把她送出国，保证从此以后不再见她，我就当做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
“否则，你若是执意和她在一起，你不仅继承不了慕家资产，我还会派人把她当做怪物送去相关部门进行研究！到时候，我要你身败名裂！”
真狠。
风蓝浅心中一阵寒冷。
犄角，不过是皮肤组织的畸形生长，手术切除就好了……
慕南城不怒反笑语调极好听：“奶奶觉得，到底是我离不开慕家，还是慕家离不开我？”
没有他，慕家早垮了。
谷柳雨的笑则是强势和笃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没慕家，你什么都不是。浅浅已经回来，你不再是慕家唯一的选择，没你，慕家和盛世集团照样可以运转！”
呵。
连家业，都舍得让风蓝浅继承，到底谁是亲生？
慕南城笑容消失殆尽，漆黑瞳孔里是幽暗和冰冷：“如此，奶奶大可以试试。”
“你什么意思？你选第二条？”谷柳雨不信：“你要为了一个怪物放弃所有？”
享受了二十几年繁华。
早腻了。
慕南城余生想要的只有一个：“我和酥酥已经错过两年多，这次就是死，我也不会离开她，不会放她离开。至于家产，您爱给您便给谁，我真累了。”
似乎，
他从来没有自由过。
自从父母出事，整个家和公司的重担就落到他肩膀上，压得他每时每刻都喘不过气，现在连他喜欢的女人都接受不了。
那就没必要再回。
“哥哥。”风蓝浅温婉的开口：“奶奶说的是气话，你别信。我是学医的，不懂经商，公司还是你来管理，我不行。”
慕南城没理会。
谷柳雨一颗心在不停滴血：“我不是气话，最后再问你一次，真要为了凉酥舍弃一切？当真不后悔？”
“不悔。”慕南城风轻云淡的打量怀中人：“夜深寒冷，奶奶早点回去休息。”
“行，你有种，你别后悔，我以董事长身份宣布，从此刻起，你慕南城不再担任盛世集团任何职务。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私自踏入公司一步。至于老宅……”谷柳雨咬牙切齿：“也别回了！”
慕南城语气寡淡：“奶奶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
话没说完被慕南城打断：“如此，将来孩子出世，我就不通知您了。”
谷柳雨和风蓝浅都是愣住，脱口而出：“凉酥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