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寝室。
凉酥睡得正香。
男人高大的身形，使得小房间变得拥挤。
日光扰人。
慕南城来到窗边，拉下一层浅青色薄纱窗帘。
空气中是薰衣草气息。
男人坐在床边，出神的凝视女孩甜美睡颜，昨晚，他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她。
两年过去。
她五官长开许多，还是没有摆脱掉稚气。
憨憨的。
这对小犄角……
昨晚不给他看，现在，可以看个够。
还能摸。
慕南城手轻碰犄角，
“唔……”
睡梦中的女孩蹙起眉头，唇齿间溢出细软嘤咛，娇气得很。
慕南城喉咙滚动几下。
“这么敏感？”
收回手，心中踊跃出一股如获至宝的幸运感和自豪感。
小时候看过古书。
里面有说，当某些生物进化出了新器官，往往，便是他们全身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
凉酥会是吗？
试试。
慕南城俯身凑近女孩，薄唇擦过精致小鼻尖，顺着鼻梁而上，一路轻啄到眉心、额头……
凉酥睡得深沉。
直到，
细细碎碎的吻来到头顶，一枚试探性的吻，落在左犄角根部。
“唔……”
凉酥顿时开始呓语。
撇过小脑袋。
这一拒绝，更加激发出慕南城心中的探索欲和求知欲。
冲右犄角根吹一口气。
“唔……”
凉酥闹腾得更厉害。
小手扯被子，慌慌张张的，想要盖住小脑袋，避开外来袭击。
慕南城哪能如她意？
食指细细摩挲她的右犄角，薄唇贴上左犄角轻啄，嗅到浅香，那是她身上独有的体香。
“唔……”
凉酥颤栗。
呓语一声比一声大。
小脸绯红。
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让她手足无措，双腿乱蹬，白色被子被踹得歪歪斜斜，露出米白色棉质睡裙。
脖颈纤细。
锁骨白得晃人眼。
慕南城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三者他都想要。
“啊——”
凉酥猛地张开眼睛。
慕南城触电似的坐起身，面不改色。
“醒了？”
不自然的抬起手，擦擦唇角，仿若刚才品尝了什么人间美味。
凉酥倚靠床头。
小口小口喘着粗气，面色嫣红，鬓发湿润，浑身冒汗，整个人出水芙蓉般艳丽动人。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慕南城抽张纸巾递过去：“管家说，你寝室的暖气坏了，我过来修。”
“谢谢。”
凉酥伸手接过纸巾，只觉得四肢酥软，力气好似被人抽走，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不想动。
捻着纸巾擦汗的动作，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温婉气质。
“那修好了吗？”
慕南城象征性的看一眼暖气排放口：“损坏严重，短时间内修不好。”
“没事。”
凉酥满不在意。
“我哥很快来接我，我不在这里过夜，不需要暖气。”
一张纸不够。
慕南城又递过去几张：“瞧你面红耳赤的，方才做噩梦了？”
“嗯。”
凉酥惊魂未定。
“我梦到有一只饥肠辘辘的大怪物，不停的摸我犄角，并且，还亲来亲去想要吃掉。”
慕南城：“……”
“好可怕。”凉酥将用过的纸巾放在床头柜上：“我感觉，当时快要窒息了。”
对方炙热如岩浆。
包裹着她。
想要将她融化掉。
她拼命挣扎，却撼动不了大怪物一丝一毫。
吓到她是他的错。
慕南城自责之余，便是安慰：“放轻松，有我在，没有哪个怪物能进郁景园。”
“但愿。”凉酥半信半疑：“我在训练营从来不做噩梦的。”
哪儿的训练营？
训练什么？
杀手？
慕南城的好奇心又被勾出来，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忍住，以后找机会再问她。
当下只挑着问：
“犄角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凉酥没有隐瞒：“一年前。”
“身边人知道它们的存在？”
“知道。”
“可有嘲笑你？”
凉酥小小失落的搭耸下脑袋：“有，他们说我是怪物，明明是一个人，却做手术接上一对犄角，幻想着成为龙……”
慕南城心疼。
正要安慰，又听见女孩洋洋洒洒道：
“不过他们都没有我厉害，谁嘲笑我，我就打谁。现在，已经没人敢嘲笑我了。”
很暴力。
出乎慕南城的预料：“过于嚣张，会迎来群愤，你没被群殴？”
凉酥哼唧。
“我很厉害的，他们群殴也打不过我。”
很自信。
慕南城自然不会打击她的积极性，但是，也不鼓励她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也就没有给予夸赞。
“昨晚怎那般狼狈？”
“她偷袭我！”凉酥气不打一处来：“加上我突然痛经，才不小心失手的……”
“你们之间有什么仇？”
“没仇，她是叛徒，我负责逮捕她回去接受惩罚。”
慕南城始终觉得，
她应该是一只被他娇养的小金丝雀，而不是，在外面历经风吹雨打的带刺野玫瑰。
牵住凉酥右手。
单看外表和两年前没有不同，雪白、纤细、光滑。
手感却大相径庭。
原本稚嫩绵软的手掌心，变得粗糙了许多，大概是拿多了枪和刀，甚至带有薄茧……
几分酸楚，
在心脏里疯狂流蹿。
“不准摸。”凉酥抽回手缩进被子：“不要动手动脚的。”
知道保护自己了。
不错。
慕南城眸光爱怜：“不给我摸，你想给谁摸？”
奇怪的问题。
凉酥歪过脑袋反问：“我为什么非要给别人摸？我又不是玩具，不需要讨好谁。再说了，非要摸，我自己摸自己不行吗？”
小家伙开窍了。
值得表扬。
被怼了，慕南城心中却满是欢喜，薄唇弯了弯。
“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你更喜欢哪一种？”
凉酥努努嘴：“自己摸。”
“确定？”
“嗯。”
修长的手探过去。
凉酥避开：“不可以，不准摸我的犄角，你敢碰，我就打你！”
真凶。
他刚可还尝过。
慕南城讪讪收回手，数着手上那串佛珠，所有慈悲心，全部落在眼前女孩身上。
“长犄角的过程疼吗？”
“疼。”
那是一场比武考核。
凉酥被对方碾压，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吐血。
小犄角突然冒出头皮。
剧痛无比。
疼到她浑身爆发出强悍的力气，顺利反扑，成为最大的黑马，就连组织里的长老都惊动了。
之后每晚都疼。
无数次在哭泣中入睡，泪水湿透枕头……
慕南城于心不忍。
“你若实在讨厌这对犄角，我联系医生，帮你做手术切除掉。”
“不可以。”
凉酥从来没想过割掉。
“老师父说，犄角是我的慧根所在，它在，我在。”
迷信。
慕南城提醒：“你可想好，不切割掉，你会被人嘲笑一辈子。”
“拜托。”凉酥抠抠被沿：“长犄角超酷的好嘛。”
“那你还戴帽子？”
“这里又不是我家，让他们看到，我要浪费口舌解释，还不如遮挡起来省事。在训练营，我从来不遮掩。”
慕南城听出言外之意：“所以，你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离开他？
“嗯。”凉酥点点头：“这里不自在。”
“做人不能忘本。”
“我也想做人，可是，犄角都长出来了。”
“……”
薰衣草味萦绕鼻周。
慕南城问：“还困吗？”
“嗯。”凉酥揉揉眼睛：“想再睡会儿。”
“不行，你帮我换药。”
“你自己没手？”
“你现在是郁景园的女佣，我是郁景园的主人，你帮我上药，是职责所在。”
也是。
凉酥上上下下打量男人一番：“你哪里有伤？”
“不方便说。”慕南城吊足她胃口：“药在我卧室床头柜子里，你随我过去。”
“哦。”
凉酥掀开被子，穿上带有小兔子耳朵的棉拖鞋。
好干净。
走路会弄脏鞋子。
于是乎冲男人张开双臂：“要抱抱。”
得寸进尺。
慕南城郑重强调：“记住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女佣。”
“女佣就不可以要抱抱吗？”凉酥双手交叉抱在身前：“不抱，我就不当女佣。”
这小鬼。
越来越会威胁人。
慕南城将女孩捞进怀里，如初见那般，掌心贴上小屁股，问的还是那句话。
“这里可会长尾巴？”
“不知道。”
凉酥害怕大姨妈弄脏他的手，遭到嫌弃，连忙催促。
“走啊，赶紧上药，我好回来多睡会儿。”
慕南城打横抱起人。
离开寝室。
室外暖气宛若春天。
凉酥眯起眼：“好舒服，我今晚在客厅沙发上睡觉，行吗？”
“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
“影响不好。”
“房间里冷冰冰的没有暖气，还没客厅暖和，不睡客厅，我去哪儿睡觉？睡你房间里吗？”
她说的是气话。
哪里知道，慕南城等的就是这句。
抬腿踏上楼梯，垂眸扫视怀中女孩。
“用工资抵，可以睡。”
真抠门。
凉酥抓住他的黑色领带，缠绕在葱白食指上。
“我一天工资多少？”
“100。”
“到你那睡一晚，要多少钱？”
“50。”
凉酥嫌弃的撒开领带：“那睡你一晚，我一天就白干了。”
睡他？
理想远大。
慕南城眸光潋滟：“你若是提供一些特殊服务，我给你小费，说不定能一夜暴富。”
“什么特殊服务？”
凉酥整个人打起精神，眼冒精光，仿佛看到无数的小钱钱在跟她打招呼说哈喽。
“你快说。”
这个纯情小笨蛋，是半点没听懂他的撩拨。
慕南城无奈。
“捶腿、捏肩、按摩、搓背、刮胡子、暖被窝、才艺表演、讲笑话等等。”
凉酥掉进钱眼子：“给多少钱？”
她……
缺钱？
慕南城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机会，眼底闪过狡黠。
“这一套下来，给你5000。”
“当真？”
“嗯。”
凉酥将心动付诸于行动：“我临走之前，想帮你做一套，赚个快钱，可以吗？”
她倒是直接。
碰巧，慕南城最不缺的就是钱。
“看你上药的表现。”
这是答应了。
凉酥双腿在空气中晃荡几下，鼓掌庆祝。
“好耶！”
终于要有私房钱。
这次，绝对不能让宁燃发现，再拿了去。
努力攒钱买城堡！
.
二楼主卧。
慕南城将凉酥放床上。
从床头柜里拿出两瓶药膏，打开，药香顿时飘散到空气中。
坐到沙发上。
“过来，给我脱衣。”
“哦。”
凉酥慢吞吞走过来，弯下腰，白皙小手伸向男人腰间皮带。
刹那间，
画面和两年前重叠。
那一晚，她也是这样直冲冲的解开皮带，将他吃了个彻底……
慕南城耳根微红。
钳制住她手。
“解哪儿呢？我看上去，像是伤在了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