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周夫人最怕的人是谁，必然是她母亲。
周老夫人如今虽说已经八十多高龄，但精神气却极好，和褚家老夫人相比，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很严厉。
褚寅这一辈中，除了他和表姐，其余的在周老夫人面前，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
褚寅走到周夫人面前接过手机，按了接听：“外祖母。”
“来宝？”
他应了声：“是我，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好好，你母亲不是说你回来还早吗？”
对面的语气听着很高兴，这让褚寅眉眼也含着笑意：“因为想你了，所以我就提前回家了。”
周老夫人被他逗得乐开了怀，声音越发慈爱：“你这臭小子，就知道逗外祖母开心，有时间就来家里，外祖母让人做你最喜欢的糕点。”
“好，谢谢外祖母。”
“你母亲呢？”
褚寅抬眸看到周夫人疯狂的给他使眼色，他坏心眼道：“我妈就在我旁边。”
气的周夫人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只听见他接着说：“忙着帮我朋友布置房间，所以我才接的电话。”
“朋友？那你来的也带上。”
“好。”
褚寅又和周老夫人唠了会才挂的电话，他挑眉：“妈，我救了你一次。”
周夫人夺过手机，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
不多时，有人来叫他们去吃早餐，三人到前面，褚老夫人和褚禾已经在餐桌上候着。
褚寅瞥到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的老人，他问：“祖母，你怎么了？”
“没什么，坐吧。”
褚寅侧首看向褚禾，正巧逮到她在偷瞄，咧嘴对着她轻笑了下。
褚禾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吓够呛，她心想，完了，天要亡她啊。
“等会你们休息好，你带妮妮去买点衣服。”
褚老夫人随意提了句，褚寅点头，
然而许妮妮只顾着嘴边的东西，剩余的早被抛之脑后。
早餐结束，各自都回了家。
褚寅想了下说：“你如果困就去睡会，下午带你去买些衣服。”
“为什么要买衣服?”
许妮妮觉得自己有衣服穿，不需要买。
说起她穿的那些，基本都是村里相差不多的女孩子不要的，然后刘兰拿给了她。
“带你买更漂亮的，你休息吧，我出去了，有事就到隔壁找我。”
许妮妮点头，等褚寅离开，她走至床边直挺挺的躺了上去，然后顺着滚了两圈，嘴角的梨涡遮都遮不住。
回房后的褚寅，沉思几秒，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面很久才接通，褚寅客气道：“梁医生您好，抱歉这会打扰您，我叫褚寅，想咨询一下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你是小周的朋友是吧？”
“是我。”
那边回的很豪爽：“他有给我说过，周六下午的时候你过来，我都有空。”
“好的，谢谢梁医生。”
他收起手机，兜里掏出许妮妮给他的盒子，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月的花城，百花齐放，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吃完午饭，褚寅说：“我们出去。”
周元已经在外等着他们，见两人出来，他问：“少爷，你和许小姐准备去哪？”
褚寅示意许妮妮先上车：“商场。”
这话惹得周元猛翻白眼，他想知道的是哪个商场？难道要全逛个遍？
褚寅上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笑眯眯的看向周元：“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我？”
“嗯？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骂我们少爷。”
褚寅似笑非笑，盯了他一会，然后上了车。
周元关上车门，轻轻呼出一口气，内心又开始吐槽，少爷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今天的车是周元开的，缓缓驶出一段距离，他扫了眼后视镜问：“少爷，去华西路的商场可以吗？”
“嗯。”
后座的许妮妮一直盯着窗外，忽然她低下头使劲拽车门，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褚寅一跳。
他瞪着许妮妮，语气很凶：“你在干嘛？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人，我看到了人。”
褚寅没理解她的意思：“外面到处是人。”
“不是不是。”
许妮妮见车门打不开，她又朝外望过去，哪还有什么人。
褚寅从来没见许妮妮这么激动过，他问：“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熟悉。”
原来是看到了熟悉的人，难道是村里的人？或者老道士？
“是老道士吗？”
许妮妮摇头。
说话的时间，车停在了商场门口，褚寅和许妮妮先后下来，两人往里走去。
这个商场褚家控股百分之五十五，主要由他二伯褚怀负责。
进到里面，褚寅瞧到女装在四楼：“走吧，有自己喜欢的就告诉我。”
“哦，好。”
褚寅叹气，女人的天堂在许妮妮眼里还没吃的受欢迎。
两人进的首家店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她看到来人，态度非常好，细心介绍着自家的品牌，不过可惜没褚寅看上的。
接着又进了几家，都没什么满意的，褚寅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一家，他说：“你在那边先等我下，我去趟卫生间。”
“好。”
许妮妮抬脚往他手指的位置去，褚寅看她站那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正在打扫店内卫生的工作人员，余光瞥到门口站了位穿着邋遢的女孩，她拎着拖把走出去，皱眉道：“不要站在店门口，影响我们做生意知道吗？”
闻声，许妮妮看她一眼没理会。
这人看着无动于衷的许妮妮，不耐烦道：“给你说话呢，有没有礼貌。”
紧接着她又说：“你看你这穷酸样，买不起赶紧出去，这商场不是什么人都能逛的。”
许妮妮穿的还是她洗发白的黑色卫衣和裤子，在导购眼里这就是穷酸。
社会就是如此，已经凭衣服、包包认人了。
褚寅刚走近就听到这话，他微眯了下眼：“那我能逛吗？”
许妮妮和导购同时转头，后者立马换了副表情：“当然可以。”
“那为什么她不可以？难道你这是男装店？”
导购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如画的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小声道：“我也是担心她买不起，见多了这种客人，试一大堆一件都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