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殷隐也不认为莫木会变成现在的那副模样,她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早已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一定有什么事促使她改变。
殷隐忽然想到了那条在白语旁边的小白狗,名字似乎是叫……包子?可时间不对,包子是活物,而莫木在几十年前已经死亡。
排除掉那条小狗的可能性,还会有什么事让莫木性情大变呢?
画面又是一转,莫木端端正正地坐在木桌前,桌子上是摆的整整齐齐的卷轴,她正提着笔写字,一个貌美的贵妇人坐在旁边看着她。
殷隐对这名贵妇人的印象还算深刻,被冷瑶砍头,消失的老惨了。
她是莫木的母亲,殷隐结合之前的画面推测出,这位贵妇人的来历不小,估计也是名门望族出身,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小于迷雾城城主。
两方施压,莫木的生活不好过啊,殷隐边想边飘上去查看莫木在写些什么,看到莫木的字迹,殷隐莫名想到苏清筱,一百多岁的人了,写的字还没十多岁的小姑娘好。
“成为一个城主必备的三个条件……”看了一眼莫木正在默写的内容,殷隐收回了目光,她能看懂,但她向来最讨厌这些枯燥的东西。
“字,写错了。拿笔的手要稳,不要急,再累也不能急。”旁边那名貌美的妇人语气平淡。
“母亲,我可以休息一下吗?”莫木拿着毛笔的手悬在卷轴上,开口问。
“……去吧。”那名贵妇人同意了,只是那轻轻皱起的眉和眼里的失望却彰显着她的态度。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说,莫木却觉得愧疚难当,坐立不安。
“母亲,我们还是继续吧。”莫木开口。
“嗯。”没有表扬,没有称赞,莫木的母亲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
“林陌,我觉得我好了。”白语作势要坐起身来。
“你觉得?”林陌按住了他。
“嗯,不让我起来,那你抱我?”白语这纯属是懒的,原本他在门派里都没这么懒,出来历练倒是被林陌惯的越来越懒了。
眼不见心不烦,风迅干脆闭上了眼睛,抓紧恢复自己的法力。
林陌不假思索地抬起手,示意他们停止法力输送,随后把白语抱了起来。
林陌总是无条件相信白语的,当然了,在白语睁眼说瞎话的时候不算。
“沈谦。”白语一眼就看见了刚被刘云带过来的沈谦。
“嗯,师弟。”沈谦微笑着应答。
“……”白语对林陌说:“放我下来,我要去打他一顿。”
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谁打谁还不一定。林陌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委婉地开口:“他心情不太好,你体谅一下。”
“……勉为其难吧。”白语一脸勉强地开口。
沈谦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称白语为“师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还顺利吗?”刘云摸到了宋忋灵旁边。
“还算……顺利。”宋忋灵语气有些犹豫,她示意刘云看莫木的方向。八壹中文網
“嗯……应该挺顺利的。”刘云看着莫木的皮肤一会儿恢复成有活人温度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腐烂到只剩骨头的模样,也不好判断。
“注意安全。”眼看着刘云又要返回外围,宋忋灵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关心我啊~谢谢啦,我没什么事,你才应该注意安全。”刘云对她眨了眨眼睛,有一种独特的灵动妩媚,如果不是旁边有人,刘云肯定已经挨着宋忋灵了。
宋忋灵目送着她走远,一直在旁边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谢灵开口:“小灵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谢灵一脸困惑,她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这情节,上次见到刘云和宋忋灵的时候,她们俩互相阴阳怪气差点打起来,怎么这次见面就变得这么其乐融融,还带着点说不出的……暧昧?谢灵觉得这个词好像有点不恰当,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词语。
“最近我们都在历练,很久没有通信了,原本我打算有时间和你解释一下的。”宋忋灵一脸无奈,她们的私交很不错,书信来往也一直没有断,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让她们不得已断了一段时间的通信。
“那你现在说说?”谢灵一脸期待,她是可以通过读取记忆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但比起那样做,她更加喜欢听自己的好友解释。
另一边箫远风和夏笛的记忆逐渐变得完整,夏家慢慢落魄表面上是因为夏府大小姐不得民心,但一个家族百年的根基和底蕴,怎么会是一个继承人能动摇的?
箫家猜测是皇甫家族做的手脚,在夏笛和皇甫明康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皇甫家族通过夏笛得到了夏家的很多资源,夏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粹是当把那些资源给女儿玩了。
可是当夏家家主发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木已成舟,无法回头。
夏笛成了刺向自己亲人的一把利刃,偏偏她本人还毫不知情。
夏家家主当然是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但爱到底大过了失望,他只是关了自己女儿的禁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哪怕是她间接害得夏家毁于一旦。
夏笛跪在列祖列宗的碑位面前,一脸恍惚,香火烟雾缓缓升起,夏笛看不清面前碑位上的名字。她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亲手杀了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我为什么会和箫远风决裂?我为什么会做对家族不利的事?想着想着,夏笛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因为爱吗?可我为什么要爱皇甫明康……
嘶,头疼,好疼……夏笛捂住头,无声地呼喊着什么,晕倒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香火已经熄灭,夏笛思索着:我刚才,是睡了过去?啧,好烦,想去见明康。
“箫远风!你敢去夏家你就不要回箫家!”箫家家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夏笛已经疯了你明白吗?!她连朗逸都敢杀,她连朗逸都能杀,你以为你在他心里有什么特别的?你不怕死,难道就不为家族考虑吗?”
“……我,不是……”箫远风眼眸一暗,朗逸的死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爸,你应该知道夏笛的为人,她不是这种人。她说不定是被某种可怕的手段控制住了,爸!我得去确认一下,爸!”
“叫我也没用!反正你不许出这个家门!”箫家家主冷着脸,一副此事没得商量的态度。
“来人,把少爷带下去休息。”箫家家主提高嗓门,两个黑衣暗卫凭空出现,看似恭敬地开口:“少爷,请跟我们离开。”实则强硬地架住了箫远风的手臂。
箫远风一点也不甘心地大喊大叫,终究还是被两名身强力壮的暗卫给拖下去了。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箫家家主对着空气开口。
“是,家主。”数十个暗卫同时现身,又马上消失。
箫家家主是怕了,他怕箫远风也遭遇什么不测。
箫远风是出不去了,现在就算是只鸟也别想飞出箫府。
然而夏笛想跑出去就容易多了,毕竟夏府已经没有多少护卫了。
夏笛当然是去找皇甫明康了,那是她第一次拒绝皇甫明康。
“不,不能说。”夏笛捂着头,熟悉的剧烈疼痛将她淹没,但她仍然固执地咬着唇,喃喃自语:“箫家的防御中心,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皇甫明康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眼里晦暗不明:“为什么?因为箫远风吗?你喜欢他?”
夏笛下意识摇头:“我不爱他,但我绝对不可以伤害他。”
“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告诉我吧,箫家的防御中心,在哪里?”皇甫明康双手握住夏笛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不可以说……”夏笛痛苦地剧烈喘息,忽然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捂着心口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皇甫明康讶异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面前痛苦的女子,只是自言自语:“不是说绝对不会察觉到的吗,不行,她不能留了。”
“呃……”夏笛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直到最后,夏笛也没有告诉皇甫明康,箫家的防御中心在哪里。
“哈,你真是固执的可怕,既然如此,那就发挥你最后的作用吧。”皇甫明康把地上的夏笛抱了起来。
夏笛离家出走的几天后,箫远风失踪了,这次是真正的失踪,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夏笛被皇甫明康安置到皇甫家族的一个小院子里,她出神的盯着外面开的正好的海棠,微风托起海棠娇嫩的花瓣,夏笛忽然想起来,她好像也是种过海棠的,和箫远风一起。
想到这里,熟悉的心口绞痛的感觉又来了。夏笛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或许她应该回家,她从来没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父母该着急了……可是,她又实在不想离开皇甫明康。
“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真的喜欢她喜欢的不要命了呢?”皇甫明康打量着即使身处牢狱仍然光彩夺目的箫家少爷。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箫远风冷冷地盯着皇甫明康,虽然箫远风从小到大都很任性,但这是他做得最过的一次,离开家族,孤身前往皇甫明康指定的地点,而仅仅是为了夏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