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江辰的怒火,大殿内的空气都变得冰凉。众臣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纷纷低头,不敢看江辰。内心惶恐万分。‘投名状’已经交了。可若是陛下不满意,或者不相信,他们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看出众人的忐忑,江辰收敛住气势,安抚道:“诸位爱卿,你们的诚意朕看到了,悔改的态度也算诚恳,因此朕决定不再追究过往之事!”
话音落下,众大臣神色一松。皇帝的明确表态,让他们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纷纷表起了忠心。君臣一番闲聊后,江辰看时间不早,便在结束前最后一次敲打道:“诸位爱卿,朕的宽容只有一次,你们以后最好谨言慎行,不要辜负朕的苦心!”
说着,江辰眼中亮起厉芒,扫过众人道:“若是再敢犯错,就数罪并罚,从严处置!”
众人一听,心神俱颤!齐齐叩首,高声保证道:“微臣谨记陛下教诲,绝不敢再犯!”
“以后必定肝脑涂地,为陛下效死!”
江辰闻言,表情缓和了些许,露出笑容。接着,他走下御座,虚托一手,示意众臣起身。沉声道:“爱卿们的忠心,朕都听到了,甚是感动。”
“只希望你们日后能言行合一,让朕看到实际行动,到时,是忠是奸,朕自会衡量!”
“是,陛下旨意,微臣定不敢忘!”
众臣应声,拱手行礼,大气都不敢出。今日一番交锋,他们对皇帝的印象彻底转变了。这个陛下,极有韬略!以往的昏庸,只怕是刻意装出来,迷惑外人的!还好,他们及时看清看了局势,弃暗投明,不然前途堪忧啊!江辰看这些大臣们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禁失笑。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猛虎,用得着这么害怕?不过最近杀得大臣是有点多了,得安抚一下,挽回自己形象。思付着,江辰缓和了下表情,安抚道:“诸位爱卿不必紧张,朕非嗜杀暴君,你们只要做好分内事,不行差踏错,朕不会随意降下责罚。”
说着,他看了眼窗外天光,温和道:“都到正午了,爱卿们想必也饿了,便用完午膳再离开吧。”
江辰的关怀,让众臣受宠若惊。有一种自己被认可,成为皇帝心腹的错觉。但没等他们表忠心谢恩,一旁的冯锦就笑眯眯地走到了跟前,一副带路的模样。不敢让这位御前红人久等,众臣行礼之后,便纷纷告退离开,在冯锦的带领下前往偏殿用膳。等到众臣离开勤政殿。江辰立刻收起脸上笑容,对暗处的景悦道:“把这些人对朕投诚的消息放出去,务必让朝中百官全部知晓!”
景悦性格利落,拱手一礼后,领命离去。她明白江辰的意图,知道他是想通过此举削弱梅文石势力,让这帮人内讧。她会完美执行,不让陛下失望!江辰目送景悦离去。此刻,他脑中尽是梅文石焦头烂额的样子,不由勾起笑容。这老东西先后策划了两场阴谋,想要害他,却被他反手接下,甚至趁此机会壮大了朝中清流的势力!偷鸡不成蚀把米,梅文石这老东西估计要被气吐血了!江辰想到这,忍不住自语道:“梅文石,且等着吧,你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还有那个贵妃梅若颖,等梅家倒了,朕一定要把她打入冷宫,幽禁终生!”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禁卫长!”
“微臣在此!”
一身轻甲,近身保卫皇帝的禁卫长徐穆拱手行礼道。“通知下去,朕要去诏狱,就现在!”
徐穆面色一肃,点头领命。几息之后。江辰在一队禁卫的护送下,来到了诏狱。诏狱乃是皇帝直辖的监牢,里面关着的都是身份特殊的重犯,守备极其森严,堪称铜墙铁壁。所以,即使梅文石知道张康就在里面,他也没有妄动,没有尝试派人进去灭口。对此,江辰是有些失望的。他已经埋伏好了人手,就等着梅文石投网。可这老狐狸居然不接招,按兵不动十分沉的住气,让他算盘落空!刚踏进诏狱,江辰便感到身上袭来一股凉意,鼻间也隐隐能嗅到股铁锈味儿,这是人血的味道。没在意恶略的环境。江辰气定神闲地穿过诸多惨叫中的囚犯,来到最深处,也是最幽暗恐怖的一间牢房。张康,就被关在那里!几乎就在江辰停下脚步的同时,他身后禁卫点燃了火折。罕见的光芒,刺激了监牢角落,已被拷问地不成人形的张康。他努力瞪大被血糊住的双眼,艰难向前攀爬,竭力想靠近这微光。江辰见状,不由皱眉。考虑起了要不要派个御医来诏狱。他倒不是同情张康,而是担心以这家伙的现状,怕是撑不过几轮拷问了。这时,似乎是认出了江辰,张康停住了蠕动,满是伤痕的脸庞瞬间扭曲。“是你!狗皇帝!你居然来了!”
张康声音嘶哑,似乎是喉咙被损伤,却没有影响声音中透出的怨毒,再配上他睁大到极限的血红双眼,让人不寒而栗!“放肆!”
“将死之人,竟敢对陛下不敬!”
给江辰带路的监狱长立刻抽出长鞭,狠狠朝张康甩去!遍布鞭身的倒刺犹如昆虫节肢,牢牢扒住张康,在抽离时撕扯下大块血肉。“啊!!”
张康发出凄厉如恶鬼的哀嚎,痛到了极致。江辰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冒犯他的威严,却仅只被抽了一鞭,这处罚已经很轻了。示意监狱长打开牢门,江辰缓缓走入,靠近满地打滚地张康,道:“张爱卿,朕有一个问题,很是困惑,怎么都想不明白,所以便来问问你。”
“你说,你堂堂御史大夫,朝中副相,手握监察百官之权,为何会被梅文石一个尚书驱使?甚至不惜犯下谋逆大罪!朕实在不理解啊!”
张康闻言,静默了一瞬,随后突然发出癫狂大笑。看向江辰的眼神,也染上轻蔑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