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臣颇为不服,想要争辩,但看到江辰冰冷的面容,只能将话咽进了肚子里。这时候和陛下唱反调,不合适啊!不过他们也不是毫无所得。有大臣站出来到:“陛下,徐大人的能力,我们自然心服口服。但户部左侍郎一职空缺,是否需要填补?”
江辰点点头:“这是自然,由黄爱卿接任,空缺的右侍郎及以下,由杨爱卿擢升。”
出列的大臣差点被闪了腰,他本以为江辰会拒绝,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却没想到,江辰直接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陛下圣明。”
那大臣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草草恭维了一句便退了回去。“还有什么事?”
大臣们纷纷摇头,站在靠近大殿门口的大臣,已经准备跪下退朝了。江辰却突然道:“朕还有一件事。”
大臣们诧异地看着江辰。今天早上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陛下竟然难得主动提起事情。大臣们便伸长了脖子,等着江辰开口。江辰看向吴祚:“吴爱卿,赵立庭的事,是否已经查清?他无罪吧?”
吴祚一怔,大为意外。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调查呢。刚想这么说,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陛下的最后四个字,不就是告诉他陛下的态度吗?吴祚赶紧道:“陛下圣明,赵大人的确与弹劾一事无关。”
江辰笑着点点头:“那就放了吧。”
大臣们就感觉不对劲了。刚刚陛下才将户部右侍郎提拔成户部左侍郎,现在户部左侍郎却无罪释放,总不能降级成为户部右侍郎吧?不少大臣已经在思索着,什么样的职位是和赵立庭。江辰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文奉礼身上:“此次恩科,乃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赵立庭,就暂时给你当个副手,协助你负责恩科一事吧。”
文奉礼老脸一僵,他很想拒绝。但江辰说得可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只能违心道:“陛下圣明!赵大人能力有目共睹,有他协助臣,臣就可以松口气了。”
江辰哈哈一笑,道:“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很好。”
说完,江辰站起身:“退朝!”
大臣们陆陆续续离去,黄风竹得到了不少人的明里暗里祝贺。文奉礼却一脸沉思地缓缓朝外走去。他在琢磨,江辰将赵立庭安排到此次恩科,用意到底是什么。徐长卿再次上任之后,不仅弹劾他的大臣没有了,就连各地弹劾他的奏折,也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全都消失不见。这一情况,让江辰越发确定南北大臣之争一事。往小了说,这是来自两个区域的大臣互相不服气。但如果往大了说,这就是党派之争!江辰很清楚地记得,在上一世的历史中,可是有个王朝因为党派之争而灭亡!这在大魏,决不允许!之所以将赵立庭安排进此次恩科,就是尽可能防住这些事。虽然江辰没有任何交代,但赵立庭在进入礼部的恩科工作之后,立刻开始了找茬模式。文奉礼此前的很多安排,都被赵立庭找出了问题。而这些问题,文奉礼还不得不改。因为这些问题都是偏向南方士子的,如果告到江辰面前,他必输无疑。三番五次下来,文奉礼被赵立庭气了个半死。又是一天早朝,礼部侍郎周焕茂突然出列。“陛下,臣请陛下将赵大人调离恩科。”
本来准备上个和平早朝的大臣们,全都看向了周焕茂,目光中满是惊讶。赵立庭进入恩科,是陛下亲口下的命令。周焕茂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让陛下收回成命!江辰目光微微一垂。在发现了南北方大臣之争之后,他已经将大部分大臣的籍贯记住了。周焕茂,出身南方。所以周焕茂并不是在为他自己发声,而是在为同样是南方人士的文奉礼发声。江辰没有理会周焕茂,而是看向文奉礼。“文奉礼,你是本次恩科的负责人,你觉得呢?”
大臣们有些意外。正常情况下,周焕茂这么说,陛下可能直接就打他板子了。可现在,竟然询问起了文奉礼,这是要做什么?文奉礼有些为难。江辰将这个问题踢给他,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想了想,文奉礼道:“陛下,赵大人参与恩科准备一事以来,的确因为不熟悉有过一些过错,不过总体还是可以的。”
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老滑头!江辰在心中冷笑一声,不给文奉礼和稀泥的机会:“那你觉得该不该将他调离出去?”
文奉礼没办法,道:“臣全听陛下安排。”
江辰便看向周焕茂,笑道:“周焕茂,看来并不是赵立庭不适合恩科,而是和你不和。”
“既然如此,那你暂时就不要负责恩科一事了,专心负责礼部其他事宜吧。”
周焕茂和文奉礼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尤其是周焕茂,怎么也没想到他明明想要把赵立庭挤走,结果却把自己给挤走了!“臣没有和赵立庭不和,是他……”江辰一抬手,打断了周焕茂的话。“连礼部尚书都没有什么意见,你却有意见,那不就是你的问题?”
江辰的态度十分强硬:“此事不要再说了。”
江辰的雷厉风行,让大殿内的大臣们,都感觉到了一点不安。文奉礼的心提了起来。他感觉情况似乎比他预想得还要更糟!下了朝,文奉礼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周焕茂赶紧跟上,便要开口。文奉礼突然咳了一声,接着大声道:“周焕茂,陛下既然要你暂时负责礼部,你跟我来,我好好交代你一番。”
这话说得声音很大,周围很多大臣都听到了。很多大臣都不以为意。文奉礼府上。周焕茂焦急地道:“文大人,陛下难道发现我们当初弹劾徐长卿的用意?”
文奉礼端起茶杯细细品着,良久才放下,沉声道:“不好说啊!”
周焕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好说?难道说,陛下已经察觉到了?”
“不论查没察觉到,都不能再这么明显了!”
文奉礼思索之后,淡淡地道。